緊接着,他抱着她一個翻滾,紮進了身後一處茂密的灌木叢中。
與此同時,一陣“撲啦啦”的展翅聲從空中傳來。
苗因從灌木的枝葉縫隙往外看去,隻見一隻黑色的古怪大鳥從另一邊飛了過來。
它漆黑的身體冒着縷縷黑氣,大大的眼睛裡邊沒有眼珠,隻有不祥的一團漆黑。
看起來詭異又熟悉。
這不就是她在莫家大宅裡見過的黑色怪鳥嗎?隻不過現在這隻體型大了很多倍,大概和老鷹差不多大。
是老啞頭派來找他們的嗎?
後邊會不會還跟着老啞頭的人?
幸好宋西樵發現得快,不然這會可能就要被這怪鳥發現了。
不過他們人是藏起來了,外面的火堆卻沒來得及處理,那怪鳥可能有點兒智商,在火堆上空一圈圈地盤旋起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往底下巡視着。
苗因屏住呼吸,緊抓着叉了火腿的樹枝,準備萬一被發現就用它當做武器,就算戳不起怪鳥,也争取把它戳瞎。
好在最後它還是飛走了,但兩人依然不敢動,以防它聽到動靜或者突然殺個回馬槍。
在無聲的安靜中,宋西樵身上的氣息闖入了她的鼻間——很好聞,很幹淨,帶着木質調的微微暗香,不知道是他身體的氣息,還是衣服上自帶的?
怎麼以前沒聞到?是因為現在挨得太近了嗎?雖然他抱着她翻滾進來後就立即松開了手,但兩人仍是緊挨在一處的。
其實之前也有過很近的時候,可能那時候大家身上都是血污,所以聞不到?
總之,這個氣息就挺好聞。
也讓她有點微微的不自在。
不過有敵在前,這點不自在她也沒太在意。
大約過了二三十分鐘,宋西樵終于撐起身子:“好了,沒事了。”
苗因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們是在躲剛才那隻鳥嗎?”
她不是明知故問,是因為按道理來說她不應該認識這鳥才對,所以此時發出這個疑問很合理。
更何況,宋西樵看來也認識這鳥,所以她想趁此機會了解一下。
果然,宋西樵點頭。
苗因順勢問:“這是什麼鳥?我們為什麼要躲它?”
宋西樵不知道是出于什麼考慮,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說:“它叫做黑息鳥,是一種被人專門飼養的鳥,經過訓練後可以用來偵查,我懷疑它是别人派來找我們的。”
看來,他很了解啊。
苗因除了在莫家大宅見過那鳥,是真的不了解它:“還有這種鳥?我從來都沒見過,甚至聽都沒聽過。”
宋西樵說:“沒見過正常,這鳥品種确實比較稀少。”
苗因又問:“一般什麼人會養這種鳥?”
宋西樵回答:“這不太清楚,我也是偶然的機會才認識它的,并不算特别了解。”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了解不多,還是不願意多說?
雖然他舍生救過她,但不代表他就什麼話都可以和她說——就像她此刻已經不警惕他了,也不會什麼話都悉數告知一樣。
苗因并不想為難他,所以沒有再問,隻說:“既然這樣,那我們要不要把火熄了?免得它覺得不對勁再回來看。”
宋西樵搖頭:“不用,它一般不會在短時間内返回,我估計它今晚都不會再來了,我們照常烤火就是。”
行吧,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自然是信他的。
于是兩人繼續吃東西烘衣服。
等吃飽了,衣服也幹了之後,已經徹底入夜,這時候月光又出來了。
宋西樵又拖了幾根比較大的樹幹來,放入火堆:“這些大概可以燒一晚上了。”
這樣就不用擔心夜裡會有野獸,可以比較安心地睡了。
不過他并沒有這麼早睡的打算,而是盤腿坐下來打坐:“我練會功。”
苗因驚訝:“你還會這個?什麼功?内功?”
她雖然挺能打的,但并不會什麼内功。
宋西樵說:“養生功法。祖傳的,對身體恢複有好處,你要不要也練一下?”
苗因卻興趣缺缺:“那算了。”
她一想到公園裡那些大媽大爺們在練的各種養生類功法,就毫無興趣了。
宋西樵卻說:“聽家裡老人說,我們這套功法,一開始其實真是内功,體質适合的人練了會功力大增,隻可惜幾代下來都沒有再出過這種人了,現在隻能當養生功法練練。”
苗因一聽,又來了興趣:“那我試試?萬一我就是那個體質适合的人呢?”
宋西樵嘴角露出一絲不自覺察的笑:“行。”
苗因起身走到宋西樵對面,也照着他的樣子坐下來盤着腿:“這樣?”
宋西樵把動作放慢了從頭做了一遍:“這樣。”
苗因跟着做。
學了一會後,她感覺自己已經把動作學得差不多了。
宋西樵卻搖頭:“手,手的角度不對。”
他又示範了一遍。
可苗因一連做了幾遍都沒對。
他就起身走過來,拿起她的手,手把手矯正:“這樣,再收一下,對。”
他清瘦寬大的手掌握在她腕上,指尖帶着涼意。
掌心卻是熱的,那屬于他的溫熱,透過肌膚慢慢地傳了過來。
她又有些不自在了。
之前她和宋西樵也有過肌膚接觸,扶背拖抱,上藥什麼的,不但有而且還不少,但都沒覺得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