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陣後,宋西樵起身:“走,我們盡早出去吧。”
苗因見他能站起來,很是高興:“好。”
她把自己之前用的樹杈拐杖遞給他:“用這個試試。”
這樣就不用老扶着了。
宋西樵拿過來試了試:“挺好的,謝謝。”
苗因問:“你會認路嗎?”
之前她就觀察過了,這裡深山老林的壓根就沒路,所以她其實都是靠直覺亂走的。
說不定宋西樵更有方向感?
宋西樵看了看四周,指了個方向:“我感覺往這邊走可能更好些,但也不是很确定。”
苗因說:“行,那就走這邊。”
兩人高一腳低一腳地在山林裡前行。
苗因還刻意跟他保持了一些距離:“你暈血,免得熏到你。”
宋西樵停下來等她,說:“沒事,這會兒鼻子有點失靈,不怎麼聞得到。”
兩人走了好一陣後,苗因發現宋西樵是真恢複了許多,之前站都站不起來的人,現在走了這麼久都沒事。
反倒是她,不但沒怎麼恢複,比起昨天好像還更虛了點兒似的。
*
宋西樵指的方向還真挺不錯,半途中,苗因聽到了不遠處細細的流水聲。
她欣喜地道:“水!有水!”
野葡萄雖然有水分,但隻能短暫的止一下渴,而且早上都已經吃完了,現在兩人其實已經渴得嗓子都冒煙了,這會兒聽見水聲,苗因喜不自禁,原本已累極的身體又爆發出了能量,快步循聲而去。
走得二三十步,果然看到眼前一股清亮亮的山泉水,正在山石上流下。
她三步并做兩步,沖上去跪倒在泉水邊,伸出手,捧了一捧清亮亮的泉水,低頭“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從來沒覺得水原來是這麼好喝!
涼絲絲的水帶着微微的甘甜,流進嘴裡,喉嚨裡,胃裡……把嘴裡快要幹起泡的火氣都盡數去除,把整個人的五髒六腑都澆透。
真是太舒服了。
她一口氣喝了個飽,才想起往後看宋西樵:“快來喝水。”
他明明也很渴,嘴唇都有些幹裂了,但卻不像她那麼急切,還有空對她笑了笑,說了句好,這才過來捧水喝。
喝的動作也斯文得多。
可能這就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家教做派吧?
反正,不管怎麼看,他的日子應該都過得不錯。
所以,他會和她一樣,是被“那些人”追捕的對象嗎?
不太像。
不過,管他是什麼身份呢,反正,一碼歸一碼,他現在是她的救命恩人不假。
苗因想到這裡,不再進行一些有的沒的猜想。
很快她又發現了一件大好事:“包,那兒有個包。”
一個黑色旅行包,就放在不遠處,不知道是什麼人落在這裡了。
這裡居然有人來,那應該離走出去不會太遠了。
這說明他們的方向走對了。
苗因心情極好地翻了一下包,又得到了更多驚喜:“有吃的!餅幹,火腿!”
太好了,他們這兩天都隻吃了些野葡萄,實在是頂不了什麼用,非常需要食物。
緊接着她又翻出了一些其他日常用品,從裡邊撿了幾個一次性牙膏牙刷出來,分了一份給宋西樵:“還有這個,真不錯。”
正好邊上又有水,兩人就簡單的洗漱了一遍,然後開始吃東西。
苗因放松地靠在邊上一塊石壁上,咬了一口火腿:“終于輪到我們運氣好了。”
宋西樵微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苗因狠狠點頭,大塊朵頤,把這些方便食物吃出了大餐的氣勢。
*
吃飽喝足,兩人又開始趕路。
兩人順着泉水一直走,有水的地方大概率就會有人家,有路。
但是這座山可能比他們想象的大,兩人一直走到了太陽落山,也還是沒有走出去。
倒是那小小的一股泉水變大了許多,都快稱得上是一條小溪了。
晚上不好趕路,兩人決定就地休息一晚。
這會兒既然不趕路了,邊上又有水,苗因就想洗個澡了。
她知會了宋西樵一聲,就往稍微上遊一點的地方去了,然後選了個拐彎處的小水潭,脫下外套,把自己泡了進去。
溪水清涼,雖然有點冷但能洗澡真是太舒服了。
她一時沒注意,把傷口處都弄着了水,反正都碰到了生水,她幹脆把傷口也洗了洗。
結果發現她的傷口已經結痂了,有些輕微的紅腫和按痛,看起來比之前好了不少。
隻是力氣仍恢複得不多,可能還是内傷比較重吧。
她洗着洗着,突然摸到自己脖領處的傷口,愣了一下,這個地方什麼時候受傷了?
不過摸着像是小傷口,也許哪兒不小心磕到的當時沒注意到吧。
洗完了身體,她又幹脆把所有衣服包括外套都洗了洗。她的衣服上血污狼藉,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洗了澡再去穿就感覺有點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