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槍!快,快開槍!”
以宋西樵這樣的速度,這樣的力道,這樣的狠辣,沒有槍是絕對對付不了的。
然而,另一個拿槍的人剛擡起手,宋西樵的人又到了他眼前。
又是“咔”的一聲,這人的手腕已被折斷,腕口處血肉模糊,血流如注。
“啊——”這人慘叫,踉跄後退。
現場唯二有槍的人都是這個下場,其他人頓時驚怕起來。
有人對着空中舉起個管子樣的物事,一道七彩煙花在空中炸開來。
這裡沒有信号,這是他們叫外援的方式。
但外援不可能馬上就到,宋西樵的狠手卻近在眼前。
接下來,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過十來分鐘時間,那夥人便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身上滿是血,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着。
但宋西樵看着明顯也有些力竭,他半跪在苗因身邊,伸出去的手都有些顫抖。
他的手指探在苗因鼻前,感受着她微弱的,斷斷續續的呼吸。
此時的她看着像就快要死了。
她需要急救。
宋西樵卻沒有準備帶她去找醫院的打算,他隻是将手捂在她中槍的傷口處,手掌下隐隐發着紅色的光暈。
他手掌上青筋畢現,汗珠密密地從額頭冒出。
随着紅光不斷的閃爍,苗因胸前的血漸漸停止湧出,微弱的心跳聲似乎也平穩起來。
但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幾道白光劃破了夜空。
是車燈,大概率是那些人發信号叫來的外援。
地上一個還沒死的家夥臉上露出了猙獰又得意的笑——太好了,外援來了,這個惡鬼一樣的家夥就肯定沒戲了。
要是這人還保持着一開始那個吓人的戰鬥力,結果可能還不好說,但他現在看來明顯有點不行了。
所以,肯定能抓住他!
到時候,自己定要用一萬種方式虐殺他!讓他後悔沒有一開始就像狗一樣跪下求饒!
宋西樵應該也看到了那些車燈,他放開苗因的傷處,橫抱起她,果斷地朝路邊的山林裡走去。
地上的家夥有點急,這山這麼大,真讓他們逃進山林,可就不好找了。
可他身上的骨頭都斷了好幾根,壓根爬不起來阻攔。
他隻能死死地盯着宋西樵的背影,想要記住他們去的方向。
但他的目光突然被苗因的手吸引住了。
她的手腕此刻正無力地垂着,随着宋西樵的腳步微微晃動。
而她手腕上的護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打鬥中掉了。
護腕之下的月亮圖案,便在地上手電的餘光之中,清晰地顯露了出來。
*
幾分鐘後,車燈到了現場。
是一輛面包車,車上跳下來七八個人,看着眼前這慘烈的場面,都有些震驚。
“誰幹的?”
“看看有幾個活的!”
幾人分散開來查看。
其中一人的褲腳被人扯了一下,他蹲下身子:“兄弟,還活着?怎麼回事?”
地上那人受傷不輕,但仍能說話:“月亮,他們手上有……有月亮……”
蹲下的那人不解其意:“什麼月亮?”
另外一個男人聽見了,趕緊拉開他:“你新來的不懂,讓我來。”
他興奮地對地上那人說:“你說的是那個月亮嗎?是男的還是女的?”
地上那人說:“一男,一女……女的,确認有,和那個圖案,一模一樣……”
男人腳下踩着一片同夥的鮮血,卻忍不住大笑起來,眼裡閃着貪婪的光:“哈哈,太好了,我們要發财了!”
*
宋西樵橫抱着苗因,疾行于群山之中。
他的狀态不太好,嘴角在不斷往外流血,眼中的眸子失焦,好像也不怎麼看得清了。
他看起來隻是憑着感覺在走,數次差點被身邊的樹木和山石撞倒,被地上的石頭和草藤絆倒。
茫茫夜色中,他白色的身影于群山中跌跌撞撞,卻仍奮力往前。
*
在高低不平的颠簸中,苗因的眼皮微微動了動。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自己是被人抱着在趕路。
可是,胸口處傳來的隐痛提醒她,她明明被人一槍打中了心髒,應該要死了,又怎麼會被人救了呢。
是她在做夢嗎?
一定是。
這麼好的事怎麼可能輪得到一向倒黴的她呢?
她一定是在臨死前的昏迷中做夢。
她努力的,微微地,睜開沉重的眼,看到了靜谧的蒼藍色天空,和點點星光。
真好看。
原來夜空是這麼好看的嗎?她以前都沒有注意過。
這可真是一個好夢。
那她就好好享受這個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