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總是帶着她東跑西走的,從不允許她們待在同一個地方超過一年。
她應該是在躲避“那些人”吧。
反正這樣就沒法上學了。
不過還好,奶奶會買教材回來讓她自學,學不會的就查手機。她自己得空還會去圖書館看各種書,倒也不至于變成文盲。
但說羨慕,也不算假話,确實是有那麼一點的。
雖然現在很多孩子厭學,但是真沒得讀的,多數人還是想要讀一下的。
宋西樵卻說:“我的大學生活可能沒什麼值得羨慕的。感覺好像也就那樣,和中學差不多。”
苗因說:“那怎麼會一樣呢?到了大學就可以各種精彩,譬如談個美美的女朋友什麼的。”
要是能套出女朋友的資料,那就更好了。
宋西樵搖頭:“我身體不好,每天上完課就回住處了,壓根沒時間接觸女生。”
啊?這也太浪費了吧?大學是多麼美好的青春時光,他長得又這麼好看,居然都沒談女朋友,簡直暴殄天物。
苗因又問:“那你現在的女朋友是大學畢業之後談的?”
宋西樵說:“現在也沒有女朋友。”
啊?不是之前别人跟他搭讪的時候他說自己有女朋友嗎?
好吧,可能就是推托之詞吧。
他确實不太像是有女朋友的人,不然怎麼旅遊也不帶女朋友,自己病歪歪的一個人到處走?
這時宋西樵又問:“你呢?有男朋友嗎?”
苗因心想,他這是在反套消息嗎?
不過沒關系,她早就準備好了。
所以她說:“有啊。”
宋西樵手中的筷子不易覺察地停頓了一下:“他是個……怎樣的人?”
苗因裝出一臉的愉悅:“他啊,我高中同學,個子高高的,還有點酷,有點帥,籃球打得特别好……”
倒不是完全胡謅,因為她描述的這個形象,其實是自己年少時的理想型,就是可惜,一直也沒碰到過。
就算真碰到了,可能也不會談。
以前是因為身上總不定時會出現異象,怕吓到人家,現在這個問題基本上能規避了,又沒那個心思了。
她現在隻想找出“那些人”。
這個事比較危險,就算有心思也不能談,免得到時候牽連無辜。
宋西樵聽得好像還挺認真的,聽她說了好一會,才說:“聽起來,你們感情很好。”
苗因說:“那當然,感情不好還談什麼朋友?”
宋西樵搖頭:“不是,也有些人明明在一起很難受,感情很不好,還非要在一起。”
苗因有點理解不了這種:“為什麼?找虐?”
宋西樵苦笑了一聲:“誰知道呢?也許他們有自己的理由。”
那倒也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苗因隻能說自己肯定是不願意找虐的。
說完了她的“男朋友”,她又開始問他:“對了,你以前談過幾個女朋友?”
他都二十七了,大學沒談,現在沒談,都不妨礙他中間談過。
宋西樵卻說:“一個沒有,從來沒談過。”
苗因有點驚訝了:“不會吧?你長得也還行吧?”
豈止是還行?就宋西樵這臉,這身材,拉出去至少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他不會是在說謊吧?
宋西樵卻說:“不是醜不醜的問題,是……我這樣的身體,還是算了吧。”
苗因不以為然:“不就虛了點麼?也是可以談的吧?你不是說人生短暫,沒做過的事都想試一試嗎?”
其實她就是順口一說,沒想到宋西樵居然看了她一眼,好像還覺得她說得有點道理?
如果他真因此談了,她豈不是間接地坑了一位無辜女孩?
和他談,很容易年紀輕輕就當寡婦啊。
她趕緊又挽救了一下:“不過談不談的都無所謂,主要你自己喜歡就好。”
宋西樵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看着苗因手裡那隻剝得不太像樣的龍蝦,可能是有點看不下去,自己也伸手拿了一隻過來,給她展示他的剝法:“你要不要這樣剝?我感覺這樣更方便些。”
然後,順手把剝好的龍蝦放在了她碗裡。
苗因一怔。
他這是,在給她剝龍蝦?
感覺有點怪怪的,他們兩個人應該還沒熟到這個地步吧?
宋西樵大概也突然意識到了這點,立刻又拿了回去:“不好意思,習慣了,一時沒注意。”
他解釋:“以前,我有個朋友,她不怎麼會剝蝦,每次我都會幫着剝,所以剛才就一個順手……見笑了。”
原來是這樣,那倒沒什麼。
不過他對朋友還真好,還給人剝龍蝦。
苗因這麼想,就這麼說了:“那你朋友也太有福氣了。”
宋西樵不以為然:“剝隻蝦而已。”
苗因内心是不贊同的:什麼叫剝隻蝦而已?要是有個朋友肯幫她剝蝦……算了吧,肯定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