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因這時候心情好起來,才想起來補了一句道謝:“昨晚謝了啊,給你添麻煩了,害得你都沒能回去客棧休息。”
宋西樵說:“沒事。我睡哪兒都是睡。”
他起身下床:“今天有點晚了,就不出去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吧。我洗個臉。”
苗因立刻問:“那,扣錢嗎?”
本來跟着宋西樵這麼大的事,是沒必要計較這些小錢的,但誰讓她窮得很,以前打臨工的時候又經常被找茬扣錢呢?
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缺了一天不得扣錢?
宋西樵看了她一眼,笑起來:“放心,不扣。”
苗因略尴尬地:“那謝謝了。”眼看着他已經進了洗手間的門,她也趕緊下床穿鞋:“你忙吧,我先回去了,有事微信聯系。”
雖然她還沒來得及洗臉,但是她不習慣和男的用同一個洗手間,哪怕隻是洗個臉,也總是感覺不太好。
還不如回去洗算了。
宋西樵在裡面模糊的應了一聲。
“好。”
*
可是苗因快走到樓下,才發現自己忘了拿背包。
她隻得又返回去,敲宋西樵的房門。
沒人應,大概他正在洗臉刷牙,沒聽到吧。
但是可能因為她剛才出去門沒關牢,敲了幾下後,門自己開了一條縫。
苗因慢慢地推門,免得一不小心看到什麼不應該看的:“宋西樵?”
果然,宋西樵不在房裡,而洗手間的水嘩嘩地響着。
她走進去:“我忘拿包了,過來拿一下。”
但是仍沒聽到宋西樵回應。
這就有點不對了,洗手間的門又沒關,她在這裡說話宋西樵不可能聽不見啊。
他不會是,又突然暈倒了吧?
苗因想到這裡,幾步走到洗手間門口——果然看到宋西樵緊閉着眼,無力地靠着洗手台坐在地上。
杯子牙刷掉在邊上,還有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她踢掉幾塊近處的玻璃碎片,蹲下,一邊探他鼻息一邊喊:“宋西樵?宋西樵!你還好嗎?”
宋西樵微微睜開眼:“藥……”
藥?什麼藥?
她想起宋西樵以前吃過的藥,立刻出去房裡,抓起他的背包猛地一抖。
很好,裡邊果然有一瓶藥,藥瓶上沒有任何标簽,應該就是他之前吃過的那瓶。
她拿着藥遞到宋西樵眼前:“是不是這個?”
宋西樵微微點頭,顫抖着擡手,想要拿藥,可是手抖得厲害,根本拿不住。
苗因直接問:“幾粒?”
他說:“三……”
他話還沒說完,苗因就給他倒出三粒,翻手一下給他喂進了嘴裡。
不想他被嗆到了,咳嗽起來。
她又出去給他拿了瓶水,怼着他嘴倒了一口下去,才終于讓他完成了吃藥這個事。
過程略有些粗暴,不過着急起來也沒辦法。
宋西樵吃完後,仍靠在洗手台邊,好像暫時還是動不了。
苗因問:“真不用看醫生?”
他微微搖頭。
好吧,苗因隻好把他扶起來,走到床邊,放他躺下。
可她剛一放手,就發現兩行鮮血從他發縫裡流了下來。
應該是剛才在洗手台那裡磕到的。
他又不去醫院,苗因隻得把他的身體拉過來,調整姿勢,讓他把頭靠在床邊上,好方便她上藥。
幸好在這裡的人是她,要是換了其他女孩,可就沒那個力氣把他扶來拉去的了。
也算對得起他的工資了。
她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從自己的背包裡翻找出她的外出臨用急救包。
所謂急救包就是一個巴掌大的帆布小口袋,裡邊裝着小瓶的消毒水傷藥,還有小膠布小剪刀等簡單的外傷用品。
這是她自己配的,比買的專用急救包簡陋得多,但是便宜,且簡單不占地方。
她蹲在床邊,把宋西樵受傷的部位對着自己擺好,然後分開他頭發仔細找到傷口,用棉簽蘸了消毒水簡單清洗了一下。
傷口很快顯露了出來,還好,不算大,不然就得把傷處頭發剪了。
這麼好看一帥哥,要是頭頂上缺塊頭發就太敗美感了。
清洗完後又給他撒上了傷藥。
宋西樵的眼睛微微睜着,看着苗因在眼前忙來忙去。
直到她忙完,走開,他才又閉上了眼睛。
苗因走到洗手間收拾了一下,這又是血又是碎玻璃的,如果讓酒店服務員過來收拾,說不定會産生什麼不好的聯想。
收拾好,她幹脆又洗了個臉刷了個牙。
之前她的确是不想在這裡洗漱,但這會兒她也不好立馬走開,還得留下來觀察一會,老不洗漱也感覺不舒服。
不過也好,她正好趁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多觀察觀察宋西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