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啟動”
“玩家是否要修改角色?”
“進入修改角色程序中…”
“是否上傳元端,保存您的修改數據?”
“正在根據玩家角色名,修改遊戲角色中…”
“世界生成,祝您遊戲愉快。”
李鈴央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假山庭院,她正靠在廊杆上,看着遠處發呆,一個小姑娘跑到她面前,道:“小姐,大公子帶回來一個人,似乎是您的未婚夫。”
她仿若未聞,看着周圍,對一切都新鮮:“哇,好真實啊,不愧是瓦倫丁。”
她翻過欄杆,跳到地上,朝着小姑娘招手:“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嗎?”
小姑娘愣住,她嘀咕:“就是不太智能。”
“超出一些設定,就要反應這麼久嗎?”她徑直往前走,四處看看看摸摸。
難得放了個小長假,李鈴央也不着急退出這個遊戲,一邊看着遊戲介紹和論壇,一邊在街邊四處晃蕩,感受着極為真實的古代生活。
雖然有人抨擊瓦倫丁号稱,最還原東方古代文明的遊戲标簽,但對于李鈴央這不熟悉古代文明的人來說,眼前的一切非常的還原新鮮。
她四處看着,直到天黑,才根據系統提示回了尚書府。
她不是來做任務的,她是來放假的休息的。
系統不斷彈出各種任務,她全部屏蔽,順帶把人物介紹也屏蔽了,然後調出面闆調快時間。
窗外又亮起來,她走出去,伸了個懶腰。
有意思。
陸和淵從昏迷中醒來,就看見李不辭的死人臉,他蹙起眉頭,撐着從床上擡起上半身:“你是何人?”
李不辭臭着臉,将手上的濕毛巾丢給他:“既然醒了,自己來。”
正巧李尚書下朝回來,看見李不辭的舉動,冷聲道:“不辭,不可對晉王殿下不敬。”
陸和淵看向李尚書,轉眸道:“是尚書救了本王?”
“犬子奉命出城,為晉王殿下駕臨掃清路障,在半路上遇見殿下,見殿下重傷,便将殿下帶回家中療傷。”
“多謝尚書,此事還望尚書,莫要對他人提起。”
“臣明白,請殿下在府中休息。”
“嗯。”
李尚書看了眼李不辭:“照顧好晉王殿下。”
李不辭冷着臉:“嗯。”
等李尚書出去,陸和淵才看向李不辭:“李不辭。”
“太後身邊的人,還是皇帝身邊的人?”
李不辭轉頭:“你受傷了。”
陸和淵一笑:“你要殺我很容易,但要逃出這京城,卻不容易。”
“都當了兩面間諜了,再多一個本王,又如何?本王可以給你你想要的。”
李不辭依舊冷着臉,過了半晌才道:“你能給我什麼?”
“本王知道,你一直在追查一個人的下落,本王可以幫你。”
李不辭眸中意動,他走到桌邊,将早飯端來,放在他面前:“不要忘記你說的。”
陸和淵的傷勢一日比一日好,等到好得差不多了,李尚書便提議陪他一同去府中散心,正好這幾日陸和淵在院中呆的悶了,便同意下來。
李尚書有事,中途讓他的大兒子陪同陸和淵,陸和淵漫步往前走,看着尚書府中的擺設。
尚書是堅定的保皇黨,暗害他的人,他還沒有查到,不過尚書既然肯留他在府中修養,肯定有他皇兄授意。
這樣一猜,暗害他的人是誰,也就很清楚了。
陸和淵神色如常,伸手拂過一朵開得正盛的牡丹。
“尚書府的花園,倒是雅緻的很。”
李公子在側拱手:“家母是揚州人,所以愛在家中種些江南的花,殿下若是喜歡,我告知母親一聲,此花若能擺在殿下府中,才真是國色生輝。”
陸和淵輕笑:“不必,這花既是你母親鐘愛,我怎麼能奪人所好?”
兩人正在閑聊,陸和淵便聽見花叢前面傳來一些笑聲,他循聲看過去,李公子見他目光,以為他不喜歡,蹙眉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陸和淵瞧見,擡手:“前面既然有女眷,本王也不過去了,去别處看看也好。”
“是。”李公子拱手。
正打算離開,便見花叢微動,一顆蹴鞠從花叢上方飛速穿過,陸和淵正欲轉身離開,沒有注意到那顆蹴鞠,蹴鞠一下便砸在了他的頭上。
砰的一聲,蹴鞠落在地上,陸和淵的身體才剛好,踢這蹴鞠的人,又用了十分的力,他被這蹴鞠結結實實砸了一下,隻感覺眼前金星直冒。
李公子瞪大眼睛,趕忙沖着花叢罵道:“你們在做什麼?!”
穿着與牡丹同色衣裙的人繞過花叢跑出來,看着砸到的人,一臉歉意:“不好意思,你沒死吧?”
哇哦,這張臉她認識,是她捏的男主耶。
李公子心一提,看向陸和淵:“晉王殿下恕罪,小妹不是故意的。”
多冒昧啊,踢到人竟然問人家死沒死,李公子突然很想提着他妹妹的耳朵,問她是不是嫌活得太久。
李鈴央眨巴着眼睛:“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你是晉王,叫什麼來着?”
她微一回想:“哦哦,陸,陸什麼淵是吧?”
好好看,不愧是她親手捏的。
李公子捏着拳頭,心裡七上八下,趕忙走到李鈴央前面,朝着陸和淵拱手低頭:“殿下息怒,小妹長在内院,不知禮數,還請殿下寬恕小妹。”
李鈴央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哦對了。”
她開始低頭找玉佩。
雖然不愛看那些劇情,但她進遊戲前刷過論壇,她這個角色,和這個男主有婚約的。
婚約多麻煩,妨礙她去逛地圖,她可不想逛到一半被喊回來過劇情。
“還請殿下息怒!”李公子撩起下擺跪在地上,他微微有些顫抖。
他聽過陸和淵的名聲,殺人不眨眼,十二歲上戰場,十五歲就敢坑殺俘虜的狠人,聽聞曾經有人對他不敬,直接被他砍去了腦袋。
李公子隻覺得脖頸發涼,怕他發脾氣,要了他的小命,他拼命給李鈴央使眼色,可李鈴央隻盯着陸和淵看。
陸和淵真的很好看,她忍不住一直看他,一邊感慨自己的手藝,真是鬼斧神工,等一會退出遊戲,她要把這個模型發到論壇上,炫耀炫耀。
李公子看着她,額頭冷汗直冒,扯着她的裙擺:“央兒!”
李鈴央低頭看他:“……你…”
這個路人是誰?
她還沒問出口,一直站着的人,緩緩蹲下,将地上的蹴鞠撿了起來,目光落在她身上,冷淡問道:“你是李尚書的小女兒,李鈴央?”
李公子渾身冒冷汗,完咯完咯,開始查戶口了,下一步就是誅殺九族了。
“對啊,我是。”李鈴央笑道,将不會摘,用系統作弊拿到手的玉佩遞給他:“喏,這個還給你。”
“嗯?”陸和淵看着她手心玉佩:“這是?”
“是你的玉佩,你就是因為這個玉佩,才和我定下婚約?”
陸和淵搖頭輕笑:“我為何會因為一個玉佩,與你定親?你把這個玉佩給我,莫不是想要退婚?”
李公子一愣,看向李鈴央,道:“央兒,你在做什麼!”
他語氣不善,可沒人聽他說話。
“當然啊,我又不是這個玉佩的主人。”李鈴央絲毫沒有遮掩:“這是我……好早以前,從我二姐的手裡搶來的,她小時候救了你,你把這塊玉佩給了她,你不就是看見我有這塊玉佩,以為我是救了你的人,才會與我定親?現在還你了,我們的婚約不算數咯。”
雜亂的信息朝着陸和淵湧來,他拿着玉佩,隻感覺腦子似乎變成了一團漿糊。
李鈴央看着呆愣的他,突然發現他的代碼開始紊亂。
“啊?不是,崩壞了?”
她立馬調出系統面闆。
瓦倫丁的遊戲系統給了玩家很大的權限,有便捷的操作方式,可以修改人物的性格,以方便角色更貼合玩家的喜好。
進入工作台,李鈴央直接往系統底層走,在系統底層代碼上修改這個BUG,修改過程中,她發現陸和淵代碼中,有一行奇怪的空格占位,無論怎樣都删除不掉,仔細查看時間,這行代碼産生的時間,就是在剛才。
難道是蹴鞠給他砸壞了?
李鈴央不明白,但既然删不掉,又不影響運行,那就不需要管。
修改完,遊戲時間繼續,她看着陸和淵,觀察着他的反應。
他垂眸看着手上的蹴鞠,又擡眸看她:“小心,别再踢到人了。”
将蹴鞠遞到她手上,陸和淵背過身往回走,走了兩步停下,輕聲道:“你我婚約,是陛下所定,你要退婚,去向陛下退吧。”
李鈴央墊着手中蹴鞠,看着他與李公子遠去。
“有點意思。”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會崩壞的角色。
其餘角色,就算她說了很離譜的台詞,隻會反應很久,或者胡亂回答而已。
她看着他的背影,看着自己親手修改後的角色,眼中帶着幾分興味。
她很好奇,若是不斷修正陸和淵的底層代碼,他會變成什麼樣。
“多留幾天也行。”
反正,她不着急。
既然有了新的解悶方式,李鈴央便時常去找陸和淵,他的傷勢好了以後,就找借口去晉王府找他。
他很忙,幾乎一整天都在處理事情。
很少有時間和她閑聊,對她的态度也一直很淡,李鈴央沒再找到讓他崩壞的機會,畢竟她對劇情不是很熟悉。
隻是日複一日的,在他閑暇的時候,不斷邀請他一起去街邊亂逛。
一個人逛無聊,兩個人逛就會有趣。
簪花節後,李鈴央提着花燈,想邀請他去街上閑逛看花燈,她敲開晉王府側門,走進去,打算去書房找他。
陸和淵書房裡亮着燈,他正坐在桌前,挺着筆直的腰,垂眸看手中的文書,李鈴央敲了敲窗棂,低着頭想吓他一跳。
陸和淵看過去,燭光下的眸色柔和下來,勾起唇角朝着窗戶走過去,然後關上了窗戶。
李鈴央擡頭看着緊閉的窗戶,哼聲。
竟然關窗,那她,換一扇接着敲。
她彎腰往另一邊而去,與此同時一個黑衣人從牆邊偷摸過來,悄悄移開一些未關緊的窗戶,陸和淵還當是她,沒有擡頭,道:“想進就進來吧。”
黑衣人一頓,思量片刻,握緊手裡的刀。
“怎麼?不想進來?”他轉頭。
下一刻,窗戶破開,黑人握刀沖了進來,陸和淵見來人,眸色一厲,抓着桌上文書往後一退,拿起毛筆擋了兩刀,他的臉色冷下來,眸色銳利:“找死!”
書房一側挂着劍,他躲開黑衣人的刀,取下長劍,隻出了兩劍,就将黑衣人捅死在原地。
黑衣人一口血噴在黑色的面紗上,直直倒在地上,陸和淵拔出長劍,長劍帶出不少血,盡數濺在他衣袍上。
他剛想出聲喊陸雲,便聽到後面的窗戶傳來聲音,李鈴央從窗戶中探頭,半挂在窗沿邊:“陸和淵。”
陸和淵轉頭看她,他衣角的翠竹染了血,手上的劍在滴血,腳邊是一個已經涼透了的屍體。
昏黃的燈光下,他眸色暗沉,帶着未撤去的冷酷之意,眸子掃過來,讓人膽戰心驚。
他将劍一甩,未幹的血落在了地上,長劍入鞘,他冷聲道:“陸雲,查他來曆。”
事情發生的很快,陸雲隻聽見些許響聲,看見黑衣人,趕忙跪地:“王爺,屬下來遲。”
“清理一下。”他如同黑夜裡的豹子,雖然在移動,但目光卻緊鎖與他對面的李鈴央。
陸雲應聲,将黑衣人拖了出去,李鈴央眨了眨眼睛。
哇哦。
現場版的殺人耶。
還有血腥味,好真實!
她的眼睛逐漸放大,裡面滿是興奮的光,沖着陸和淵喊道:“你殺人了耶。”
陸和淵一怔,分不清李鈴央說的是什麼意思。
“嗯。”
李鈴央擡起手中的花燈:“你殺人了,還能去看花燈嗎?今天晚上的花燈很好看。”
“你不怕嗎?”良久,他才聽見自己問她。
“殺人而已,又不是真的。”李鈴央露出一個笑容。
“不是真的?”
陸和淵的代碼又開始紊亂。
李鈴央趕忙返回系統頁面,為他修改代碼。
那行空白的占位符變多了,她仔細查看,發現空白的占位,似乎在逐漸蠶食周圍的代碼,上次來看的代碼,消失了幾行。
她蹙眉。
瓦倫丁這是什麼半吊子工程?這麼大的BUG都敢拿出來賣?
占位符删不掉。
但占位符的存在,似乎并不影響運行,她歎了一口氣,改了紊亂,又退了出去。
時間恢複,陸和淵看着衣角染血的竹子:“我換件衣服再去,好嗎?”
李鈴央點頭:“那我在外面等你。”
聽着她的腳步聲遠去,陸和淵站在原地,聞着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不知是不是因為殺了一個人,他的心,跳得有些快。
又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他想,轉頭就出了書房去換衣服。
街上燈火如晝,花燈滿街,如綻開凝固的火樹銀花,簪花節剛過,滿城花香未散,路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花在燈籠間,映着燈火的昏黃,比白日裡的更醉人。
李鈴央提着花燈,走在他身側,好奇的四處看着:“聽說你是西南的王爺,你們西南,也有這樣的花燈嗎?”
陸和淵側頭,垂眸看她。
她笑顔如花,燦爛熱烈,眼中映着的花燈,比旁邊綻開的火樹銀花更加明亮,像一壇啟封的陳釀,隻看了一眼,他便感覺,有點醉了。
是什麼時候,放任她靠近?
他忘了。
“怎麼不說?”她看他。
陸和淵平靜收回目光,負手随她前行:“花燈各地都有,西南也有鮮花,比這裡的花品種更多,還有各種小吃,各色的服飾,四季如春,風景如畫。”
他平日裡都在王府辦公,或者去軍營訓練士兵,長大後,基本沒有去閑逛過,想來想去,也隻能想起一些,但他想說得更多些。
說得更吸引人一些。
李鈴央扭頭,将手中花燈遞給他:“有時間,去西南走走也不錯,這盞花燈送你了,我看上了個更好的。”
他接過花燈,挑燈的棍子上,還殘留着她掌心為溫度,他不自覺握緊,生怕這溫度散溢。
花燈如晝,鳳箫聲動,寶馬雕鞍,玉壺光轉,陸和淵目光随她而動,忍不住站在原地,看她在踮着腳在猜燈謎的人群中,取下一張紅紙。
她今夜,穿着一件星藍色的裙子,往常也是,她好像很喜歡這個顔色。
她的裙擺,在人群中穿梭,如同一尾金魚,于水中遊動,又跳出水面,落入水面瞬間,魚尾綻開,似滿樹繁花。
有繁花,也在他心中綻開。
“跟上啊,你在發什麼呆?”她回頭。
陸和淵提着花燈,擡步跟上。
“嗯。”
太後的壽宴,就在簪花節之後不久,陸和淵與淩懷川已經做好準備,要在壽宴上安排些小節目。
“已經做好準備。”淩懷川敲着桌子:“多虧西北王這個蠢貨,要不是這麼忠心于太後,我們還抓不到機會。”
“為了此事謀劃這麼久,壽宴,我們決不可出任何岔子。”
“自然。”陸和淵點頭,轉頭就見陸雲在窗戶外朝他拱手,随後一個熟悉的人,便側頭出現在他視野裡。
他的目色,不自覺柔和下來。
“怎麼現在來了?”
李鈴央快步到窗台前:“我來找你玩啊,你在處理事情嗎?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陸和淵搖頭:“沒有。”
他看向淩懷川:“回去吧,有事情我會讓陸雲告知你。”
淩懷川順着他目光,轉頭去看李鈴央,笑道:“李小姐?久仰大名。”
李鈴央抱拳:“客氣客氣。”
她笑意盈眸,看得陸和淵有些出神。
“你叫什麼名字?”
“淩懷川,我是……”淩懷川還沒說完,便見窗戶被人關上,他看陸和淵,陸和淵冷着臉:“壽宴的事情還需你負責,回去吧。”
淩懷川忍俊不禁:“好好好,我回去,難得見你還會吃醋,有意思,有意思。”
他展開扇子,邁步出門,陸和淵打開窗戶,看他與李鈴央打招呼,臉色又黑了幾分。
李鈴央和他揮手告别,又轉頭看陸和淵。
他臉上立時柔和下來,看得陸雲心中咂舌,趕忙也拱手離開。
“怎麼會來?”他問。
李鈴央湊近:“那個淩懷川是什麼人啊?他方才說他是……”
“殺豬的。”他立刻道。
“殺豬的?”
“嗯。”
“真假?”
“他有喜歡的人了,是我阿姐。”陸和淵又道。
李鈴央一愣,撓了撓頭:“啊,哦。”
“他年已三十,老了。”
“他三十了?”李鈴央驚訝,完全看不出來啊。
陸和淵點頭:“我二十四,還年輕。”
“啊,哦”李鈴央懵懵點頭。
完全不知道陸和淵要說什麼呢,是崩壞了?
“他喜歡鬥雞養鳥遛馬還喜歡玩蛐蛐,我什麼都不喜歡。”陸和淵繼續說。
李鈴央眼睛一亮:“這些好玩嗎?”
陸和淵臉一沉:“不好玩,我也會,比他還厲害。”
“那你哪天給我看看?”李鈴央眼睛放光。
有新的東西啊,她這兩天都在京城呆膩了,準備離開了都。
“好。”陸和淵點頭:“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兩人,一個站在窗台底下,一個伏在窗台上,就這麼一個仰頭一個低頭的聊天。
說了會有的沒的,李鈴央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我得和你說一聲,我要離開京城了。”
陸和淵一怔,渾身僵硬在原地:“為,為什麼要走?”
“京城的大街小巷,我都去過了,該吃的的該玩的,也都吃了玩了,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陸和淵覺得嘴裡有些發苦,張了張嘴,看她流光溢彩的眸子,好半天才道:“我方才說得那些呢?你還沒看過。”
“下次再看吧,我說不定會回來。”
說不定。
陸和淵眸子暗下去,他抓着窗棂,立刻起身,将窗戶一關,冷淡的聲音響起:“随便你。”
要走就走,要留就留。
她這麼随意,竟然,絲毫不顧及他。
李鈴央吃了閉門羹,眨了眨眼睛,這家夥有病?
她看了眼陸和淵的代碼,隻見那行空白代碼越來越大,她還是删不掉。
算了算了。
她歎氣,轉身就走。
陸雲與她擦肩而過,李鈴央提醒道:“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陸雲點頭,走到書房外,想了想,敲了敲窗戶。
陸和淵的聲音從裡傳來:“後悔了?”
“想挽留?”
“你要是想留下,本王也不是……”他打開窗戶,見着陸雲的臉,眸中陰雲凝聚,如将要下暴雨。
“王爺。”
“李姑娘,已經走了。”
陸和淵擡頭,微微眯起眼睛,越過院門望去。
狠心的女人。
說走就走!
走走走!随便她!
陸和淵生氣了,李鈴央便沒再去見他。
她靠在花園一棵櫻花樹下,晃着手中的花枝。
明月和她說,太後壽宴要到,這幾日城門查得嚴,而且尚書府也要去壽宴,嚴松蘿想和她一同參加。
她記得,壽宴上好像,有個退婚的劇情。
正巧陸和淵最近生氣了。
她也很無聊,演演戲也可以,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假裝捂着臉,想象着到時候該怎麼演。
“你竟然要和我退婚!”
“我這麼愛你!”
她捂着臉裝哭,覺得情緒不對,又轉換另一種哭法。
陸和淵非常不情不願的找借口拜訪尚書府,他不是為李鈴央而來,他堅定的攥拳,轉頭看李公子:“你母親的牡丹花很好,替我要一盆吧,本王今日便搬回去。”
李公子拱手:“能得殿下賞識,母親肯定高興,我派人送到殿下府中。”
陸和淵沒聽見他說話,徑直往前走,見他愣在原地,回頭道:“帶我去搬。”
李鈴央的院子,離花園不遠。
她會不會在花園裡?
陸和淵沒有在想李鈴央,他隻是想去搬那盆牡丹花。
李公子在側,太陽分明不熱,可他額頭上滿是細汗。
他怎麼覺得,今日的晉王有些古怪,陰晴不定的,一聽到人聲就走得飛快,見到人後又拖拖拉拉的走,還時不時看他一眼,他又不敢問,隻能憋在心裡。
“李夫人不知情,本王不能搬,你去告知你母親吧。”陸和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