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邊境風沙漫天,數隻駱駝從沙漠裡走來,商隊裡的商人一隻手牽着駱駝,一隻手按着帽子,艱難的走在沙峰上,商隊裡其餘的人按着貨物,眯着眼看向遠處。
“快到邊境了。”
“老天啊,總算到了。”
商隊如同看到水源般,腳步邁得更加用力,碾着腳下的沙子往前走,正午的陽光曬得商人滿頭是汗,邊城看着近,但走起來卻遠得很。
眼下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商隊人人頭上都是汗,在這樣曬下去,肯定會脫水,商人隻得停下腳步,繞着路指揮商隊停在了路邊的一個茶水攤邊。
茶水攤上坐着不少的商人,都在一起抱怨近來中原戰亂頻發,他們的商路都受到了影響,沙漠裡的沙匪近些天是越來越多了。
商人擦着汗,找了找空位,隻有一張桌子還有空位,他走過去,問:“兩位,拼個桌?”
坐在桌邊的,是一男一女,兩人都穿着西域的衣服,男的沒什麼表情,身上衣服也很正常,女的臉色蒼白,看起來身體不太好,這樣的暑熱之日,她竟然穿着冬日的棉衣。
商人沒多管閑事,畢竟,多管閑事容易死。
“好啊。”男的沒說話,女的笑着請他坐下。
商人擦着汗,叫了兩壺茶:“哎喲,這段時間,這沙匪是越來越多了。”
“近些時候,中原地區怎麼樣了?”女子問。
商人見她回應,開了話匣子道:“我上次回中原,還在打戰呢,我原先進貨那家人,死得那叫一個慘,都會被人搶光了,我迫不得已隻好換一家,這不,火急火燎不知道交了多少銀子,才從中原出來,到這西域也算是躲躲禍事。”
“誰知道,這沙匪又鬧起來了,害,你說這事鬧得,戰火一起來,倒黴的就是我們這些老百姓了。”
“還未曾平定嗎?”女子又問。
“各方混戰,倒是那位常州将軍好得很,她還派人送我到邊境,保護了我一段路。”
“那就好。”女子笑起來,如暖陽般。
商人還想将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大喊:“快走!沙匪來了!”
商人立馬竄起來,連茶都顧不上喝,立刻騎上駱駝,大喊:“快跑快跑!”
茶攤的人一時間作鳥獸散,唯獨那一對男女沒離開。
“阿淵,稍微教訓他們一下就好。”
陸和淵點頭,在她額間輕吻,随後提劍往沙匪的方向走去,幾聲慘叫後,陸和淵又重新走回來,拿茶攤老闆匆忙落下的布,擦了擦劍。
“央央。”他走過去,牽起李鈴央。
“我們回去吧。”李鈴央朝他笑。
陸和淵心疼地握緊她的手:“好,我們回去。”
李鈴央的蠱毒,早就已經解了,隻是她的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近些日子,李鈴央想回中原,他便帶她回來。
“你會怪我嗎?”李鈴央問。
陸和淵搖頭,隻是愛憐的撫着她的眉頭:“不會。”
“我大概是要離開了,我想試着,以我本該離開的方式離開。”
她本該走完女配線結束遊戲的。
但最近身體越來越差,說明,她現實中的身體真要堅持不住了,她其實不太想以完全死亡的方式離開,她想試着走那條線,不顧前情,直接走那個結局。
或許,她可以達成通關結局,拯救自己。
“好。”陸和淵點頭,将她抱上馬,随後坐在她身後,握緊馬缰:“我們回去,了結,我們的宿命。”
如今中原大亂,關隘形同虛設,隻要付錢,差不多的就能進去,兩人一路無阻,從西北走走停停,又過了半月,便到了京城。
京城如今大變了模樣,城内雖然依舊有擺攤的商販,但百姓個個衣着都不如從前,街上的流民乞丐也多了很多,每個人都在悄聲議論着,還有不少人大包小包的從城門逃跑出去,不過沒跑多遠,就會有追捕。
像她們這樣進城的,幾乎沒有多少。
曾經的一國之都,如今淪為了廢城。
兩人沒有多看,徑直到了晉王府,從側門走了進去。
沒到一會,便有人敲響大門,陸和淵打開門,門外是一隊穿着兵甲的士兵,為首的是一個金甲将軍,将軍跪地,将一道明黃聖旨聚舉在頭頂。
“奉陛下诏令,請晉王殿下披甲上陣,保衛京都。”
陸和淵拿過聖旨看了一眼,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金甲将軍似乎找到人訴苦,滿眼憤怒道:“那些亂臣賊子盡皆臣服于那個常州将軍!要舉大軍進犯京城,實在是大逆不道,陛下尚在位,太後娘娘也在,這些叛軍就要翻了天!”
“晉王殿下,您是我大靖的保護神,請您救萬民于水火之中!”
金甲将軍再次下拜,陸和淵垂眸:“我手中已經沒有兵權,如何保衛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