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鈴央搖頭,吃着糕點,道:“是阿姐的李。”
“清荷的李?”
“對,她說她在村裡,時常聽見村中百姓說,外面出了個心底慈悲的菩薩,救萬民于水火之中,她說她很喜歡那個醫師,但是卻不知道她叫什麼。”
“你告訴她了?”
“嗯,所以,她說要跟着阿姐的姓。”
陸姝拍手:“清荷的功績可不小了,芳名遠播,人生如她那樣,才叫不白活。”
李鈴央笑起來:“和姝兒姐一樣也不白活,總之,如自己心中所願,都不算白活。”
陸姝點頭,重看向她:“你呢?如今清荷回藥王谷精研醫術,我要去西域,你要一直留在西南嗎?”
李鈴央放下糕點,眨着眼睛。
她不屬于這個世界,對于要在這個世界做什麼,其實沒有特别的目标,而且,她很快就要離開了。
“我想,到處看看吧,我不想一直呆在這裡,等西南戰事結束,我就和陸和淵一起走。”
陸姝露出幾分擔憂:“他願意和你走嗎?畢竟他是晉王,是西南的重鎮親王,有西南的責任要擔,如何能輕易離開呢?”
李鈴央剛想說他不走,她就自己走,卻感覺到一股溫暖之意從後而來,她轉頭,就見陸和淵俯身将一件夾棉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你回來了?”
“嗯。”
陸和淵擡眸看陸姝:“阿姐。”
陸姝不知道自己的話他聽見沒有,便道:“你聽到多少了?”
“不算多,我剛回來看見你們,怕天晚風寒,便去拿披風過來,隻聽到阿姐最後一句話。”
陸姝倒也不怕他聽見,正色問他:“央央想去四處遊曆,你的意思呢?”
李鈴央也看着他,陸和淵在李鈴央身側半蹲,握住她的手,擡頭看她:“央央相信我嗎?”
她點頭,陸和淵輕笑,吻在她手背上:“我答應過你的。”
“天涯海角,與卿同往。”
天色逐漸黑下來,陸姝打算明日就走,和兩人一起吃了晚飯後,便回客房休息,陸和淵拿着燈籠,牽着李鈴央慢步走回院子。
李鈴央想起他說的話,便問:“你真要放棄晉王的爵位?”
“爵位沒有你重要。”他停下腳步,将她拉得離自己更近,低頭與她相觸:“若是我要留下,你會為了我留下嗎?”
李鈴央搖頭,不帶一絲猶豫:“不會。”
“我喜歡你沒錯,但是,喜歡不應該是枷鎖,我不會為了一個人困在一個地方不動的。”
陸和淵眼中閃着溫柔的光,這光不是自生于眼中,而是生于李鈴央,在這黑夜裡,她明亮的讓他不自覺的想要更靠近。
如同飛蛾撲火,縱死不悔。
他忍不住與她靠的更近,直到鼻尖與她碰在一起:“央央。”
他喉結微動,隻覺得心中酥麻,似有無數隻螞蟻在爬,心弦晃動,勾的皮肉都要融化。
“幹嘛?”她面色绯紅,歪頭不去看他。
陸和淵俯身,含住她耳垂,舌|尖|攪|弄,李鈴央将手按在他肩膀上,耳垂燙着他舌尖:“你你你你!”
“我怎麼?”他順着舌尖,一路吻到她面前:“央央怎麼結巴了?”
李鈴央使勁推了兩下,沒把他推開,反倒讓腰間的手箍得更緊:“你怎麼腦子裡都是這些?”
陸和淵低笑:“想得哪些?央央和我說說好不好?”
他俯首在她耳邊,聲音震得李鈴央心跳生出麻癢之意:“不好!”
春日風急,将燈籠吹得直打在他腿上,陸和淵将燈籠往旁邊一扔,燭火頓時熄滅了去。
眼前一切瞬間黑了去,李鈴央一怔,便感覺到一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陸和淵微啞的聲音,在漆黑裡格外明顯:“央央把眼睛閉上,風冷,我帶你回去。”
她被抱起,又被人在懷中颠了一下,失去了視覺,其他的感覺瞬間敏銳起來,她抱着他的脖頸,聽着他有些不規律的呼吸,和衣衫下有些硬的肌肉。
“陸和淵。”
“我在。”
她閉着眼睛,在暗中一笑,抱緊他的脖子,與他貼在一起:“你好亮啊。”
“亮?”
“嗯,很亮。”
亮的,她都不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