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王府中輾轉忐忑的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陸雲便帶來消息。
念在陸和淵為靖朝平外患的功績,免去他的死罪,暫時收押大内看守,沒有皇帝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見他。
聽到消息,李鈴央的腿都軟了。
“隻要不死,一切就有餘地。”她看向李清荷:“阿姐,他不用死了。”
“嗯。”李清荷點頭,将她攙扶起來:“隻要不死,我們就有法子将他救出。”
“嗯。”李鈴央深呼吸,看向陸雲:“現在趕去還來得及,你派人迅速回西南,告知舅母京城中發生的事情。”
“西南的兵權絕對不能交給太後,我會讓淩懷川等人一直假裝投誠太後,給皇帝壓力,也請舅母能夠從西南上折子給皇帝,逼迫皇帝放人。”
“至于太後那邊,我想……”
太後很難對付,李鈴央本想聯合蒙家對太後進行限制,畢竟蒙霖之前是皇宮統領,蒙家多少也有這方面的勢力,要是能夠清除太後在宮中的安插,之後要行事,就會方便很多。
再聯合淩懷川等人,對太後進行打擊,皇帝肯定會配合,隻要運作得好,陸和淵的性命絕對可以保住,甚至可以全身而退。
可還沒将這些話說出來,她便感覺腹中如有火燒,大火從她的腹中燒起,随後迅速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灼熱的火氣如同針紮般,無數的細針同時紮入她的血肉之中,随後在血肉之中攪動。
巨大的痛覺從體内升起,讓李鈴央頭腦一時恍惚,她腳下不穩,一口血吐在地上,雙眼一閉便昏了過去。
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李鈴央根本沒有任何的預告準備,等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外面,下着一層薄薄的雨。
窗戶隻留了一點縫隙,吹進來些許帶着涼意的風,讓她剛從病中醒來的混沌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李清荷坐在她床邊,正閉着眼睛休息。
灼熱的火氣還在記憶中隐隐作痛,她的身體如同從火堆裡撿出拼湊般,連擡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睜着眼睛休息了很長時間,她才能擡起手,輕輕拽了一下李清荷的袖子,李清荷醒來。
“怎麼樣?”
李鈴央搖頭,想張口,卻沒有力氣。
“你剛醒,先别說話。”李清荷眼中的擔憂藏不住便溢出來些許,她掖着被角:“我去讓人給你準備些吃的,你先休息。”
李清荷起身推門出去,李鈴央歪頭,恰巧看見她用袖子擦眼淚。
是太後的毒藥。
幾乎沒有懷疑。
李鈴央歎氣,要是吃了死就好了,這樣折磨人,真的蠻難受的。
她自己難受也就算了,可難受的不僅僅有她。
許是第一次發作,她在床上躺到傍晚,才有力氣坐起來,她看着窗戶外面,天依然陰沉着,薄薄細雨一條連着一條,蔓延到遠處,像是無數細針。
她沒有提自己身上的毒,隻是拜托李清荷:“不要和陸和淵說這件事情。”
“阿姐也不要太擔心我,我沒事的。”
李清荷點頭,卻沒有說話。
李鈴央昏倒後,她怕她痛醒,用銀針封了穴道,讓她一直閉眼休息,可在睡夢中,李鈴央依舊渾身痙攣,疼得蜷縮在床上,如果讓她醒來,李清荷不敢想象,她會有多疼。
好在,蘭若拿着藥來了。
她留下了一部分,等到回到藥王谷,便着手開始研制解藥。
隻是,她垂眸。
蘭若昨天說,這藥三天就得服用一次解藥。
在她們回到藥王谷之前,李鈴央要疼多少次呢?
她緊緊攥着拳頭。
她收回那些對陸和淵能夠照顧好李鈴央的褒詞。
若是沒有他,李鈴央不知道能過得多好,何必要受這樣的苦頭。
甚者,她想着幹脆把李鈴央打暈帶回藥王谷算了,至于什麼陸和淵,時間總會抹平,天下那麼多的好兒郎,哪一個不比陸和淵好?
正這樣想着,陸雲匆忙從外走來,将一封信遞給李鈴央。
“王妃,門外有人給您的信。”
“是誰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