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走出來,李鈴央卻覺得有絲涼意。
她看向李清荷:“阿姐,我們回去。”
她能做的,都是已經做了。
剩下的,就隻有等待。
淩懷川站在台階末端,他神色複雜的看向李鈴央,她正步步走下台階,朝他走來。
他不知道李鈴央究竟說了什麼。
可他多少也能明白李鈴央要做什麼。
從前,他對李鈴央沒什麼特别的印象,對他來說,李鈴央就是陸和淵愛的人。
現在,他竟然有些敬佩眼前的女子。
分明手中空空如也,卻能在群狼之中轉圜。
不畏山者,此間難得。
“剩下的,就交給我。”他轉頭去看,宮門外隐隐現出幾個穿着紅色官袍的人,他們走得很急,都是朝着禦書房而來。
李鈴央輕笑:“看來,他身後不是空無一人。”
“我們不算什麼。”淩懷川長歎一口氣:“我們隻能站在他身後,你能站在他身側。”
李清荷側頭看他:“不是身側。”
李鈴央叉手在前,眼中帶着自信的色彩:“是身前。”
若愛一個人,不該躲在他身後。
她要站在他身前。
她,站在他身前。
“不過。”李鈴央松開手:“你們現在最好不要去為陸和淵求情,你們要去為他求死。”
淩懷川一愣:“為何要……”
“照我說的去做,我并不認識那些官員,我想你與陸和淵關系最近,希望你能勸服他們,要麼離開,要麼勸死,不要為他求情。”
“你們現在求情,是在害他。”
淩懷川百思不得其解,李鈴央環顧四周。
宮中人多眼雜,她不想在禦書房這麼敏感的地方煽動衆人,也不想自己說的話被有心人聽見。
“置之死地而後生。”她語氣肯定:“請按照我說的去做。”
淩懷川怔愣,片刻後朝她重重點頭:“好。”
“我相信你。”
“多謝。”
“是我該謝你。”他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我差點,就真的成了忘恩負義之人。”
“對于陸和淵而言,你是他很重要的友人。”李鈴央笑得溫暖:“無需内疚。”
“之後的事情,拜托你了。”
李鈴央與李清荷轉身離開,在紅色官袍中逆行,她回頭看,淩懷川在說話。
“别怕。”李清荷捏緊她的手。
李鈴央空懸的心,似乎有了着落:“謝謝阿姐。”
她的手有些抖,其實她也很沒底,人性是很難捉摸的,她害怕,她這一步會害了陸和淵。
可是她如果不走這一步,陸和淵會有什麼結局?
因為她,成為太後手中的傀儡,最後或許會死在她面前。
又或許,想要她不被控制,魚死網破?
最後的結局,都逃不過死。
分明是她想要走那條路,如今,卻是陸和淵逃不過的命。
李鈴央深呼吸,擦去眼角的淚。
她想幫他逃出這困局。
讓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