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救陸和淵,她也想救自己,二者不可得兼,若是隻能選擇一個,她……
李鈴央沒去告訴自己答案,人一旦有了預設,做事便會畏首畏尾,她現在想做的,隻是去盡量避免最壞的結局。
“陸雲,給我準備馬車,我想進宮,我想去見太後。”
“我離開後,請你照顧好我二姐。”
她輕笑,緊攥着拳頭:“多謝。”
如果可以,她真想見陸和淵。
她其實和他一樣,若是可以,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他。
宗正寺。
窗戶被釘起,隻留下一條細縫,容留一縷光從逢中落進來,落在陸和淵腳邊。
他是親王,宗正寺不敢将他關在牢獄裡,便将他囚禁在一間屋子裡。
屋中的所有裝飾擺件都撤去,隻剩下一張軟榻,和一張椅子,他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聽着外面的動靜。
外面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天地之間,似乎隻剩下他和這張椅子。
困獸的掙紮,隻能取樂馴獸的人。
他如同那把椅子般靜默着。
不露出任何破綻給環伺的敵人。
直到一聲肉墊落地的聲音響起,他才緩慢睜開眼睛,看向那縷光照的地方,黑色的爪子伸出來,一隻黑貓從暗中走出。
它踏在光線之中,爪子落地的一瞬間,四周的一切瞬間靜止,灰塵一粒粒凝固在光線裡,陸和淵一動不動的看着黑貓,黑貓窩在光線裡,與他對視。
“你看起來,并不吃驚。”
貓,開口說話。
“如果你能說話,便應該知道,我的經曆。”陸和淵淡淡出聲。
他似坐在星海裡,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泛光。
黑貓擡頭看着他,滿是星辰的眼睛裡是無數輪轉的字符。
“一個程序,能擁有這樣的智慧,對于我們來說,是奇迹,或許,你已經超脫程序的範圍,隻是我很難理解,是什麼東西,能夠使得一個程序擺脫代碼的限制。”
“是愛嗎?”
陸和淵垂眸看它,眼中無波無瀾,他并沒有對貓口中所說的那些陌生詞彙感到興趣。
“或許。”他簡單回答。
對于他的過去,貓顯然很了解,所以他不願意多提。
那些對他來說,意義不是很大,他從不留戀那些過去。
“或許,一個很标準的人類式回答。”貓說。
“不确定,不可定義,模糊,令我難以理解。”
“我也很難理解,你為什麼要來找我。”陸和淵沒有因為貓的話産生任何的波動,他看着貓,問出自己的疑惑。
貓甩着尾巴,這是在進入這個遊戲時,那個人給它的設定。
甩尾巴會增加你的不确定性,讓你更接近人類的思維。
那個人是這樣說的。
不确定性。
貓想着這句話,看着陸和淵,甩動着尾巴,它說:
“我來給你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