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姝從小便接受皇家禮儀熏陶,對這些很熟悉,便點着茶水在桌上畫圖:“我已經在外開府,是從皇宮到公主府,與尚書府隔了一些距離,我應該會在途中與你相遇。”
“不過。”陸姝沉默下來:“母後曾和我說,她為你也準備了一份嫁妝,她對你有些特殊,或許會讓你我一同從皇宮出嫁,近日我一直想着與懷川見面,沒有進宮問母後。”
“若是一同從皇宮出嫁,此事,便更加容易。”李鈴央眼睛一亮,淩懷川一拍桌子:“好!左右我們已經沒有别的方法了,就這樣做吧。”
陸和淵一言不發,隻是坐在一邊喝茶,陸姝帶着歉意看他:“淵弟,這是你的婚禮,我這樣做,你可會怪我?”
李鈴央看向陸和淵,這是她和陸和淵的婚禮,按照她的計劃,這個婚禮恐怕别想舉辦。
可是,她不想看着陸姝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不做些什麼,那就不是她了。
“阿姐又何必這樣說。”陸和淵看李鈴央,說不介意不可能,他不是那樣大度的人,隻是這是李鈴央提出的主意,也确實是最不引人注意的絕妙主意。
可是,那是他和她的婚禮。
李鈴央知道有些對不住他,便走到他身邊,雙手捧住陸和淵的臉:“又不是要跑路,大不了到時候補償你。”
陸和淵無奈笑着,握住她的手:“這可是你說的。”
“我的承諾,童叟無欺的。”
陸姝看着兩人,眼中滿是暖意,淩懷川擁住她,輕聲道:“這一次,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嗯。”
既然打定主意,李鈴央便帶着陸姝一同回尚書府,他們有兩個計劃,一個是在中途,陸和淵派人攪亂迎親隊伍,陸姝和李鈴央趁機交換,一個是在開端,兩人可以直接交換。
為了确定最終執行哪個計劃,陸姝隔天便進宮去打探,還未等陸姝傳來消息,李鈴央卻再次被秀珠請進宮中。
太後寝宮中,陸姝正陪着太後看擺放在庫房的各式珠寶,見李鈴央進來,她朝她微笑:“母後也為你準備了一份嫁妝,你來看看。”
李鈴央走過去,太後熱情拉住她的手:“這些東西,你和姝兒一人一份,哀家不偏愛誰,也不虧待誰。”
她将兩人的手都握在手中,一副慈祥的模樣。
“你們兩個就好像哀家的臂膀一樣,可惜,你們都要出嫁了,不過出嫁了也好,有了依靠和着
落,左右都在京中,今後你們多來陪陪哀家。”
說着說着,太後不知是被金玉閃了眼睛,還是真的動情,眼中竟然泛起淚光:“雖然都在京中,可哀家卻還是覺得舍不得你們,都說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你們在哀家眼裡,永遠都是哀家的好女兒,好孩子。”
太後看着二人,伸手将二人抱入懷中:“這些嫁妝都是哀家親手為你們所選,就好像你們的歸宿也是哀家親口所訂。”
“哀家為你們鋪好了路,你們就大膽往前走,有個歸宿,哀家也放心。”
陸姝神色頗為複雜的看向太後,太後卻不去看她,目光落在李鈴央身上:“晉王雖非我親生,可也是先皇子嗣,你是哀家看重的好孩子,配得上晉王,可也莫讓晉王欺負了你,哀家已經和皇帝說了,大婚之日,你與姝兒一同從皇宮中嫁出去。”
李鈴央神色一動。
前一個計劃,幾乎是最好執行的計劃。
看來那天可以省很多力氣,不過,她看向太後,她總覺得太容易了,太後竟然會把這樣的機會拱手讓到她面前。
或許,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和陸姝串通?
李鈴央想不通,便收斂神色謝恩。
太後滿意點頭,又看向陸姝,她拉着陸姝的手,依舊以慈祥的目光看着神色複雜的陸姝。
“母後知道,當年讓你嫁給西北王,你心中有怨,這些年,他對你如何,母後也知道,正因如此,母後才想對得起你,姝兒,你是母後唯一的女兒,母後希望你能有個好歸宿。”
“母後所說的歸宿,就是蒙霖。”陸姝神色有些冷下來,她素來溫柔端莊,可這次面對太後,她卻溫柔不起來,眉目之間,盡是疲憊之色。
“蒙霖掌管禁衛軍,是我靖朝肱骨,蒙家又是軍将世家,承襲定北爵位,蒙霖雖是家中幼子,承繼不了爵位,可也配得上你,他身世顯赫,為人也好,你嫁給他,是良緣。”
“你畢竟,是哀家的女兒。”太後語重心長,拍着陸姝的手,似乎沒看見陸姝勉強的神色,又轉過來拉着李鈴央的手:“央兒也是如此,晉王是個好歸宿,哀家能見晉王有你這樣的佳侶,哀家甚是欣慰。”
太後拉着李鈴央和陸姝說了很多兩人不愛聽的話,直到傍晚,兩人才出宮門回去,陸姝全程沒與她說話,隻是最後上馬車是朝她點頭。
李鈴央也點頭回之,随後坐馬車回去。
太後的話說得很好聽,可每一句話都讓她感覺毛骨悚然,她分明是在敲打她與陸姝。
上了馬車,李鈴央忍不住揉着太陽穴,感覺腦子有些疼。
希望,這件事情能順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