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被打斷,季玄冬左右搖搖樁上松垮的金屬杆,道:“有點好奇。這個東西我覺得可能是打水的,但是我又沒打出來。”
孟夏對他的觀點表示了肯定:“這就是打水的呀,壓水機嘛!”
季玄冬兩眼頓時放光:“你見過這個?”
孟夏:“昂。就是不知道這個還能不能用。”
他從上到下掃了一眼,這台壓水機估計已經荒廢很久,身上遍布斑駁的鏽痕。
季玄冬給他讓了位置,孟夏接過手杆,試了一下,關節處果然發出刺耳的尖叫。
上上下下多拉了幾次,滞澀的螺絲舒暢不少。孟夏用力按下,顯然,無事發生。
他把杆子往上掰,再往下按,如此重複,突然感覺到這次下壓的手感與之前幾次有着明顯不同。于是孟夏再次用力,那早已幹涸的出口居然真的湧出了些水!
就是沾染了些鏽迹,水的顔色微微發黃。
不過這已經讓二人十分驚喜了。
孟夏又壓了幾回,之後出來的水總算是沒有混着奇怪的顔色。
他把杆子讓給站在一旁早已躍躍欲試的季玄冬,自己則跑到了出水口的方向。
季玄冬得到玩耍的機會,摩拳擦掌,抓着杆子壓下。
嗯?怎麼沒有反應?
他無助且茫然地看向對面人。
孟夏被他這清澈的眼神惹笑,輕咳一聲,擡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用點力。”
季玄冬:“懂了。”
遂再次嘗試。
終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柱狀的出口再次湧出清水。
季玄冬臉上難掩雀躍,說話的聲調都是上揚的:“怪好玩的!”
孟夏早在他施力的時候就雙手并攏等在下面,山間幹淨的清水被他盡數捧在手上,比自來水溫度低不少,冰冰涼涼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要不要試一試?”孟夏問。
季玄冬自無不可,于是二人又一次調換了位置。
孟夏壓水的手藝比季玄冬好不少,二指粗的水柱順遂地從出水口流出,浸透了季玄冬擱在下面的手。
“好涼!”他驚訝地喊道。
季玄冬眨巴下眼睛,保持着那副十分天真無害的表情,直起身子,舉着滴水的手靠近孟夏,趁對方沒反應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突襲了孟夏的腰間。
孟夏:“!”
他裡面的短袖是輕薄款,被冷手這麼一冰,渾身瞬間冒起雞皮疙瘩。
“我靠,流氓!”
他大喊一聲,同時不甘示弱地出手直逼季玄冬的脖子。
季玄冬:“!”
那廂陸恒思已經完成了室内的布置,出門卻沒看見演員。
她疑惑地繞到房子背後,就看見待會兒就要在竹屋裡“勾心鬥角”的兩人此時卻在玩“秦王繞柱”的把戲。
為了不弄亂妝和頭套,孟夏和季玄冬隻能小幅度地互相報複。
陸恒思到場的時候正是季玄冬的回合。他手上提前沾了冷水,像兩個脫骨的爪子一樣耷拉在胸前,僵屍樣圍着壓水樁追逐着孟夏。
快要追到了,孟夏就左右閃躲,把劇本卷成筒,毫無殺傷力的亂揮。
陸恒思:“……”
你們這樣是打不死人的。
她腦海中無端聯想到了那張兩隻小貓站起來打鬥的可愛動圖,真心覺得此刻面前的二人簡直就是圖中二貓拟人。
“行了行了,過來換衣服。”她打斷孟夏二人外人看來十分幼稚、但他們自己顯然樂在其中的遊戲,把人一趟提溜去了換衣服的帳篷。
“換完趕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