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真難搞。”
但他看起來也沒有很苦惱的樣子。
“繼續工作?”
我:“繼續。”
迪克:“他們要你做什麼?拿回貨物還是查清楚是誰幹的?”
我無奈地看着他,他總是忘記,我不是查案的,我隻是一個玩弄金錢的會計。
“都沒有,他們給了我一筆錢,一筆應收賬款。隻要我幫他們拿回來,之後的業務他們會讓我處理。”
“向誰?”迪克眼睛一凜。
“範納弗。”我說。
範納弗已經被三方印證了。
海關、迪克和謝爾蓋。
所以這件事跟德斯蒙德家族關系不大,暫時。
“……你打算怎麼拿回來?”
“我又不是他們,我不會直接帶人去找範納弗的家族成員,要不然他們報警我就說不清楚了。”我撐着臉看他,這下又到我的表現時間了。
說真的,在喜歡的人面前顯擺自己的能力是一件很爽的事,尤其是他還期待地看着我。
他坐正身體,對我将要說的話洗耳恭聽。
“那批貨,連人帶毒|品一共一千三百萬刀,我讓他們給我轉一千萬當本金,到時候從市場上幫他們拿回來,我要還他們一千一百萬,還要幫他們拿那筆錢回來,傭金第一次我算優惠一點,隻抽15%,也就是185萬刀,所以到時候我要給他們2215萬刀,收85萬刀。”
迪克:???
他震驚又疑惑的表情大大取悅了我。
是的,我們黑|幫洗錢會計風險大,收益也大。
“但是……”迪克思考着應該從哪裡問起,“他們為什麼願意借你一千萬?”
這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們老大很想要一套在倫敦的房子,”老俄羅斯人對老倫敦的迷之向往,“但倫敦那邊因為他們不好的過往拒絕了他。”
謝爾蓋集團在歐洲實在是臭名昭著,他們在倫敦的房産已經被法院查封,但他太愛了。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梅斯先生”,我哥的大名在莫斯科也算廣為流傳,他們願意花一千萬買通我,試探我,通過我接觸我哥。
當然,我沒說是他是我哥,我隻說了我是“梅斯先生”的會計。
這些就沒必要跟迪克說了。
“誰是中間人?”迪克問到了關鍵上。
“在倫敦,我不能透露,”我歪了一下頭,“除非是我老公。”
“男朋友不可以嗎?”迪克又伸手揉我。
我攤了攤手,男朋友分手一秒鐘,老公離婚三五年,不一樣的。
“那我就得保護線人的隐私了。”
迪克:“你怎麼在市場上給他們找回來?”
我豎起一根手指擋在嘴邊:“這就是我的專業了。”
刺殺國防部長這種事……他才吻了我一次,我不想那麼快就讓他知道我的瘋狂。
“還有嗎?”
“還有銀行,我以前存了一些積蓄,”我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個指尖宇宙,“我将一部分錢從一個可疑的銀行轉出來,他們的負責人昨天聯系了我,我讓他們給我和謝爾蓋集團的交易提供保障。”
也就是我和他們的所有往來,那個銀行都要協助,這樣我就不用從美國飛到俄羅斯了,用一個大銀行轉移謝爾蓋的注意力,也可以保護我那受傷的老哥。
迪克有些驚訝:“你連銀行都找好了?”
這才是我想看到的表情,我有些得意。
“我當了五年海關會計,哪些銀行給哪些可疑的主體當過代付我非常清楚。”
當然,這也不是我選擇目标銀行的主要依據,主要依據是我以前幫我哥洗錢的經驗。
但海關的說法是沒有疑點的,國際商事買賣是非常複雜的東西,不像我們到超市買東西就付錢那樣,銀行在國際交易中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對比聯系海關各種業務往來,從中找出個可疑的銀行對我來說并不困難。
“哪一個?”
“ICCB,國際商業信貸銀行。”
迪克沒有說話了,這是一個不算出名,但規模很大的銀行,注冊地在盧森堡,但分銀行遍布世界各地。
我猜他以前應該沒有接觸過這種案子。
這種主體靠個人的力量是很難查清楚的。
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
迪克深吸了一口氣,問:“那我要做什麼?”
“找個可靠點的線人,我們很快就要接觸德斯蒙德了,”我按着他的手,讓他感受我的力量,“我感覺,很快了。”
新聞裡,主持人終于說到了我們等待的内容,昨天晚上,有目擊者發現,有人往布萊克特公園灑了一大筆錢,推測有十萬美元,現在公園裡全是去找錢的市民。
找錢的市民們還發現,有一夥疑似販毒集團的打手被人綁在公園的橋下,現在警方已經到現場,正在維持秩序。
“哎呀,他真是大張旗鼓。”我看着身邊的人,玩味地笑道。
“他給市警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迪克對他很苛刻。
“别那麼嚴格嘛,”我貼上他,摟着他的腰,親在他的耳垂上,又親在他的側臉。
“他已經幫大忙了。”
新聞上實時播放着電視台記者在華盛頓機場采訪即将上飛機的國防部長,迪克側臉過來,順手關了電視,我的頂頂頂頭上司化作一塊白光從電視中間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