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道的會計有什麼區别呢?
正經會計它工作是有期限的,沒有不幸遇到癫佬老闆或者上司的話,一般在期限内完成工作就可以。
黑|道就不一樣了,它們比較講究效率。
制造業的大型國際公司不會指望它的資金回流周期降低到兩個月,但大型違禁品走私組織覺得資金回流周期最多隻能兩個小時。
這就是區别。
黑|幫大佬們特别好面子,特别講究效率,哪怕是隔着大半個地球,哪怕沒有人知道他隔着半個歐洲和一整個大西洋在布魯德海文這個不算出名的城市丢了個大的——但俄羅斯的某位黑|幫大佬就是覺得總有人趁他睡覺的時候在嘲笑他。
所以我倫敦的同行在幫我在俄羅斯發布求職公告後,幾乎馬上就有人聯系上了我。
“是俄羅斯的謝爾蓋集團,”我跟迪克說,現在新聞裡播放的是無關緊要的内容,他也沒像昨天那樣隻盯着電視,“他們通過中間人跟我說,有人在路上毀壞了他們一批貴重貨物。”
“貨廂女屍?”迪克很快就想到了。
“我猜應該是她們肚子裡的東西。”東歐那邊的新貨一般是發往西歐,那裡才是謝爾蓋集團的主出口地,迪克在等我說下去,我很難抗拒心上人求知的眼神,更何況我有意顯擺。
“海關跟市警不太一樣,因為涉及到國際走私案件,就算有人将它往下壓,我上頭也不能對情勢一無所知,所以他們給那些貨物做了鑒定,我和倫敦那邊的朋友對了一下,跟他們那邊的新貨一樣,這起案子應該是謝爾蓋和布港或者哥譚那邊的交易。”
貴重貨物,說的就是新型違禁品,人不算非常貴重,因為東歐遍地都是人。
“但你為什麼确定它是謀殺?偷渡死人并不奇怪,再加上是毒騾,死亡概率比一般人更高。”迪克又問。
他昨天晚上應該也是查到點什麼了,不然不會這麼問我。
真的很可愛,這種暗戳戳的試探,想印證證據的期待。
“幾個方面吧,第一,我們剛過完情人節,天氣還遠不到熱的地步,窒息死亡一般是發生在夏天,而且人數一般比17人要多;”
偷渡死亡有一次了死50多個人的,他們擠在一個車廂裡,缺氧而死。但多數發生在炎熱的夏天,發生在冬天的比較少,而且貨廂比車廂大很多。這是案子的第一個疑點。
“第二,幾乎是海關發現貨廂有問題後,馬上就有人找到了我上司,所以有人比海關更早一步知道這件事;”
不難猜測,有人一直在關注這個貨廂。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怎麼會有毒販忘記去拿自己的貨物呢?17個活人好處理,17具屍體就很棘手了,所以他們甯可不要新貨。”
活人到地後,能順利把東西拉出來是最好的。但屍體就不一樣了,不僅要找地方解剖,把裡面的東西全挖出來,還要找地方處理了,期間風險和付出已經比收益大了。
我幾乎是滔滔不絕,他再這樣看着我,我能把我的銀行密碼告訴他,他要是還不滿足的話,我可能就要把我哥的銀行密碼也告訴他了。
我在心底裡跟五年沒見的大哥說了句對不起,然後繼續被美色迷惑。
“所以範納弗呢?你選它總要有什麼理由。”他越問越近,絕對是發現臉對我的作用了,晴空一樣的眼睛不是和我對視就是看我的臉。
我被他看得氣息紊亂,心跳亂撞。
我承認,我無數次承認,他的平A就是對我的特攻。
幸好不是五年前就和他見面,不然我現在絕對在蹲大牢。
我手抓着長毛地毯,感受他越來越近的呼吸,隻能滿足他的好奇心:“我的兼職是海關報稅師,前幾天我給上司報稅的時候,發現他收了一筆來自它們名下基金會的捐款,而且不止是他收到了。”
太近了,我垂下眼,看着我們并在一起的大腿,他穿的是深藍色的牛仔褲,緊身的布料包裹着他結實的大腿。
“所以這些都是你的猜測?有什麼證據嗎?”不看他他就坐正身體了,他吃完了早餐,現在還喝了一杯水。
這跟詐騙有什麼區别?
我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他,而他現在在看新聞,主持人的聲音在我耳邊已經遠去了。
某種期待沒有得到滿足,我有點生氣,說話刺了他一下:“偵探和警察才看證據,我是會計,我隻看數據。”
我不止是會計,我還是前國際洗錢會計,更準确點就是罪犯,這一行很少講那麼多證據的。這也是我說如果五年前我就和他見面,絕對會被他抓去坐大牢的原因。
他說:“但是總要有證據,沒有的話很容易被慣性思維影響,造成誤會。”
我:“那你就去找,剛好我們也要拿一些證據給上頭。”
他的眼睛終于肯從電視上離開了,重新看回我,帶着點好笑的語氣問:“你在生氣?”
我不想自己受半點委屈,實話實說:“我說了那麼多,你連一個吻都沒給我。”
就算沒有明說在一起,那也得給我點實在的好處吧?
渣男!
我還想罵他,剛張開嘴。
溫熱柔軟的觸感貼上我的唇,他咬了一下我下唇的内側,我反應過來,伸出舌尖回應,交換了氣息和溫度,不滿足隻是簡單的接觸,我在他想分開時抱着他的頭不讓他離去。
迪克笑了一下,順從地繼續,電視裡新聞的聲音蒙上了高斯模糊的印象,我想不起來,隻是奇怪為什麼他嘴唇比我想象中的要冷,嘗起來沒有食物的香氣,但很快我連這些也忘記了,他按着我,比我抱他更用力,身體貼在一起,他的手從我衣服下擺探進去,幹燥又冰涼的觸感讓我一機靈,條件反射直起腰,和他貼得更近了。
他糾纏着我,幾乎不讓我呼吸。
這次如他所願地分開了,結束這個親吻後我大口呼吸着氧氣,他沒有放開我,讓我靠在他肩上喘氣,手沒有拿出來,在我後面輕輕給我順氣。
“……你喝了水。”我在說什麼?我頭腦發昏了。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豆漿的味道,”他在我耳邊說,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混蛋,它都那麼燙了還不肯放過我。
“你一直看着我,我差點忘記要喝水了。”
我閉上了眼。
老哥譚人段位還是太高了。
身體繼續熱起來,不能再貼了。
“手拿出來,”我說,“再不拿出來我們就進房間。”
迪克蹭着我的臉笑了一下,手離開了我的後背。
我靠着沙發,喝口咖啡冷靜一下,盡量不去看他,試圖讓工作占領我的大腦。
但他還在看我。
混蛋,該看新聞時不看新聞。
“看電視!”我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再不看就和我進房間!”
我忍很久了!
“不會再生氣?”
“會。你看電視我會生氣,你少關注我會不滿足,但你還□□我,我也會煩躁。”我老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