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航正想着上前搭話,此人神神秘秘地指了一個完全不起眼的地方。司航撥開樹叢,提上淺淺地畫了長刀門的标識。
此時陽光不算很強烈,經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隐約能看出些不成形的符号。
司航順着标識,繼續向上走,才看到往來此地的人群。
樹木與光影的障眼法倒是能很好地将這個不大不小的山莊隐匿起來,沒走幾步,司航便被攔了下來。
“我來找始一長姥。”司航将百曉樓給的引薦的牌子遞給看守之人。
她點了點頭,退開,允許司航進入。
這個山莊看着并不大,而且為了進一步地隐匿,大多數的外牆上都塗抹着和樹幹或者樹葉差不多的顔色,還栽種着半牆高的灌木。
此處長刀門的人不多,反而是和司航一樣帶着目的探訪的人多些。隻是沿路倒是沒碰到幾個,估計是從另一條山路上來的。
走進屋子,她便聽到了吵鬧聲。
“交給你辦的小事都辦不好,說了不要交給屠宰場,事情又辦砸了!”
“她找始一長姥,不巧,她剛閉關去了,把人打發走。”
“進來。我不是你要見得始一長姥,你說說看,我或許能幫你辦了。”她端坐在一個蒲團上,旁邊散落着不少的紙張。
“我猜猜,來找始一無非就兩件事,一件武林身份,另外一件門派大比。你所為之事是第一件?”她大量着司航的裝束,确定了所為之事。
司航點了點頭,對此也沒有透露任何表情。
“可惜來晚了,要不明日趕早?”她清點着一張紙上的人名,笑着說。
她饒了這麼大一圈,顯而易見就是想着随便打發了司航,反正如今始一不在,她就是執掌此事之人,是或者否都在她一念之間。
司航此時才将百曉樓的給的引薦遞了上去。
她接過,掃了一眼,就還了回去,笑着說:“這恐怕得始一來做決斷了,不若這樣,你幫我去山上采一株草藥,此事就幫你辦了,也不用在此空等着始一。”
看來此人和始一并不對付,本就闆上釘釘的事情到了她手裡,反而需要替她幹活。
她依然笑着等着司航回應,内心甚是笃定。
如今擺在她面前的就隻有這一條路,那就是去山上替她采集草藥。
“沒問題,有詳細圖嗎?”
“給,一株就行,别多了。”她抽出圖紙遞給司航。
司航接過圖紙,上面明明白白地畫着一種植株,喜潮濕,紅稈綠葉,其葉片倒是和普通的植株差不多,其果序下垂,旁邊标注着商陸二字。隻是偌大的山恐怕不好尋找這麼一株植株。
司航在門口随機抓了個人,仔細地打聽了山中地形,并詢問了有無藥田。
結果答案顯而易見,一問三不知。
接連問了幾個從原來的房屋中出來的人,她算是搞明白了,此人給的草藥完全是随便抽了一張紙,然後并沒有告訴何處有,就将人打發出去采藥了。
司航沒死心,繼續敲開了她的門。
“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
“我需要知道具體地點!始一長姥恐怕也不知道你這麼折騰人吧?”
她擡眼,放下紙,慢悠悠地回應:“她?她沒機會知道。看來最近幾日來的人都是不中用的。另外,即使你告知了始一,又如何?你該不會是異想天開指望着她能怎麼樣吧?”
“好了,出去,别再讓我說第二遍。不過,既然你無知者無畏地來了,就給你第二個選項。信裡說,你進了屠宰場,拿了張好牌,給你換個好解決的任務。”
“把這批東西完好無缺地運送到那個屠宰場,繼續在裡面住一晚,明日給我複命。”她眼裡帶着笑意,想看看司航怎麼選擇。
好牌?看來,長刀門的人知道了。看樣子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什麼樣的牌,不然恐怕自己沒法踏出這間房間。
“我有條件。”這張拿到的牌讓司航确信了她有提條件的資格。
“你真是不怕死嗎?這批貨物若是有損失,你可得提頭來見,或者是就地問斬了。你自己仔細掂量掂量。這是最後一次的好心提醒,謹慎選擇。”
她建議司航不要頭腦發熱就這麼随便選擇。
“我有條件,條件是現在能幫我把身份解決了。”司航直言。
她沒有立即答應,思索了一會,才開口:“既然鐵了心,我也不勸你了,祝你好運。在這上面簽字畫押,對了要是不成功,這張紙可就此撕毀,另外小心追殺。”
她遞出一張紙,司航仔細地将正反面的字都看了一遍,确認無誤後簽字畫押。
“貨物在這間屋子的後面,小心蛇鼠。”她舒了一口氣,這件麻煩事,就算是這麼丢出去了。
“拿着刀。貨物給客棧老闆确認無誤後,這把刀記得交還給她。”她從蒲團底下抽出一把锃亮的刀,遞給司航。
她甚至貼心地給司航配了一把長刀門的刀。
隻是和司航之前所見過的客棧老闆的刀略有不同,它的刀身更薄,應付一般的人倒也不錯,隻是應付武林中人恐怕不夠看。
她從蒲團上起身,拉開後面一間房的簾子。房間裡面放着兩廂貨物,隐隐約約地能聞到一股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