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抿着的唇間向她透着一絲倔強。
卻不動聲色地讓祝令儀看入了迷。
她仔細觀察着秦淑月的五官。
她見過太多女人,嬌俏的,明豔的,性感的,什麼類型的女人都見過。
可唯獨她。
眼前這個女人,長相不算出挑,硬說的話可能是中等偏上,可膚質卻很一言難盡,不像會經常護膚的人。
若說她嬌俏,一雙眼睛很是明媚靈動,可裡頭卻是死氣沉沉,。
祝令儀很不喜歡這樣閃爍靈動的雙眸過早失去靈氣。
明豔似乎沾一點,但不多。
秦淑月面對人時基本上都低着頭,祝令儀沒見過她笑。卻在見她的臉時,莫名有一種她似乎很明豔的感覺。
性感更是談不上。
祝令儀覺得,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她。
清麗不俗。
似乎就算是生活爛到底了,她也要掙紮着在泥地裡挺直胸脯,做最耀眼的一朵蓮花,潔白無瑕,不可亵渎。
很有趣。
隻是這樣的純白裡,不該夾雜一絲污穢。
秦淑月得知住宿不要花錢時,心髒激動到猛地一顫。
媽媽的住院費有着落了。
可下一秒,祝令儀的手卻不安分地從她的下巴遊移到她的臉頰。
異樣柔軟的觸覺,似電流流過全身,酥麻無比。
秦淑月不由自主地想起下午在門口,她在電腦裡看見的那個場景。
她緊緊閉起雙眼,強迫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
可這段羞恥的記憶卻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的臉頰火辣辣燒了起來。
像兩朵開得十分妖豔的小粉花,綻放在她的臉頰兩側。
秦淑月的反應很有趣。
祝令儀滿意地松開在她臉上作亂的手。
直起身,又恢複成淡漠的模樣,不可一世地俯視她。
她提醒秦淑月,“打碎的那個花瓶,你打算拿什麼來抵?”
秦淑月雙眸瞪得極大。
她想過自己是一定要還錢的,可是她沒想過祝令儀竟然在這個時候提醒自己還錢。
她緊抿着唇,手指死死收緊,攥着兩側打了補丁的衛衣。
“我會賺錢給你的。”
“哦?”祝令儀一挑眉,仍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隻不過這一次,她的眼睛裡露出一絲輕蔑。
“靠什麼賺錢?雙手?可是說實話,你打一輩子工都不一定能賺一千萬。”
“住嘴!!”
她不允許任何人這樣侮辱自己。
秦淑月氣得眼尾紅紅,雙手緊緊握拳。
喲。
小貓炸毛了。
祝令儀十分欣賞着秦淑月這般炸毛的樣子。
隻不過,她并沒有停止話音。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如果一輩子都在打工,你掙的那些錢夠進醫院看幾次病?父母如果生病急需用錢,你又該怎麼辦……還有更難纏的買房問題,不是嗎?”
一句‘父母生病不夠進醫院’,深深刺痛了秦淑月的心。
就好像有什麼重物猛地墜落,正中心髒。
她腿一軟,往後退了好幾步。
餐桌抵着腰,支撐她才沒有徹底軟跪下來。
可她的右手卻因為空落而迫切地想要抓住什麼東西,扯住了餐布。
“秦淑月。”祝令儀的聲音很輕,傳進秦淑月的耳裡如鼓聲驚動。
“那餐布是意大利藝術家維也納斯·喬布得·洛根親自定制。如果被你弄壞了,那可就絕版了……哦~”
尾音微微上揚,拖着一絲懶懶的嗓音,淡漠地看着秦淑月。
她說話時神情極淡,淡到讓人覺得她冷漠。
祝令儀甚至連眼皮都沒擡,可卻有一種無形的,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威壓。
令秦淑月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的手立刻松開桌布,也不敢再靠近餐桌秦。淑月猛地彈開,腿發軟,整個人跪倒在地,樣子十分狼狽。
直到祝令儀最後施舍一個給她一個眼神轉身離開,秦淑月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她以為自己會憤怒。
可她隻感覺到了無力。
一種深深的,從心底裡升起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