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做什麼?”
祝令儀沒有再看她,她低下頭,重又拿起刀叉切起牛排。
她把牛排切成一個小塊,放進嘴裡。
柔軟細膩的黑發如瀑布般随着她的垂眸落下,乖巧地垂落在肩的一側,橘黃色的暖光點點灑落在她身上的每一處。
淩冽的下颚線在暖燈的柔和下變得不再那麼鋒利,連人也顯得并不是那麼冷酷。
而松散在她身上的襯衫卻在這種頗為暧昧的燈光中,愈發禁欲誘人。
冷不丁這句話,卻讓秦淑月想起媽媽車禍住院,爸爸搬了出去。
秦淑月靠着爸爸每個月發來的生活費,交學費和手術費。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
她也不得不自食其力。
從一開始煮一鍋黑炭到鹹淡适宜。
秦淑月對自己有那麼一絲絲的信心。
可是還未等她接話,祝令儀盤子裡的牛排和意面都已吃光,她拿起餐巾擦了下嘴,抱着手機起身走了。
似乎并沒有将剛剛的話放在心上。
秦淑月眼中稍有一些希冀的光又破滅了。
她垂下眸,握着小刀的手顫抖不安着。
看着盤中的賣相極好的黑椒牛排,檸檬與水果綠葉交替點綴着盤中餐。
她忽然洩氣了。
就自己的手藝,根本不可能入得了祝令儀的臉。
她做不了。
她低着頭,緊緊咬着下唇。
秦淑月這樣安慰着自己。
祝令儀點開那個女生的對話框,看見對面的女生秒收那500塊錢,文字回了句“謝謝”,外加一個親吻的表情。
這時,她的餘光瞄到秦淑月,見她仍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握着刀叉。
她走上前,輕拍了下她的肩。
“你……”
話音未落,秦淑月驚恐地尖叫了一聲。
她抱着頭,慌亂往餐桌底下鑽去。
“嗚!——”
祝令儀被她這麼大反應吓了一跳,不動聲色,靜靜地注視着她慌不擇路的樣子。
她在幹什麼?怎麼這麼大反應。
餐布被秦淑月弄得褶皺不堪,那一盤牛排在餐桌的邊緣搖搖欲墜,下一刻就會傾倒在秦淑月的頭上。
祝令儀伸手将餐盆往裡推了一下。
接着她一手撐在桌子邊緣,弓着腰,微微歪了一下腦袋,一臉探究地盯着秦淑月。
秦淑月猛地擡頭,驚恐地看向她。
看清來人是誰後,她舒了口氣,理智逐漸回籠。
眼裡的驚恐和害怕褪去,又變回那一副腦子宕機的模樣,緊緊埋着臉。
秦淑月想站起來,可卻被眼前的女人一擋。
“唉~”祝令儀勾了勾唇,殷紅的唇色在暖橘色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異樣的妖娆,與她周身禁欲的氣息格格不入。
“做我的室友,你不準備付出點什麼嗎?”
秦淑月一愣,她直愣愣地問道:“……什,什麼?”
“來借我的宿,你說……”她另一隻手從腰間移下,緩緩勾起秦淑月的下巴。
她一雙泛着盈盈淚光,還有方才未完全褪去帶着恐懼的潮水,因受驚而不斷眨巴雙眼。
緊張了嗎?
祝令儀略有些妖冶地勾起唇,“你是不是要付點住宿費給我呢?”
“借宿?”秦淑月不明所以,“什麼借宿?”
祝令儀見她這麼遲鈍的樣子,默默無語。
進這所學校前,她什麼都不了解一下的嗎?
“我出資給這所學校捐了一棟教學樓。”
祝令儀指了一下這棟宿舍樓,“所以,這裡是我的地盤。你不知道嗎?”
秦淑月略顯迷茫地搖搖頭。
她大一生活除了在上課就是在打工,連學校有幾個女生公寓都不知道,更别提要她了解鶴青苑是個什麼地方了。
祝令儀見秦淑月在她眼皮子底下還能走神。
不禁惱了,掐着她下巴的勁兒不禁大了一點。
“嘶。”秦淑月蹙起一雙楚楚動人的眉,輕聲嘶了一聲。
看來是痛了。
祝令儀松了點力。
手一開始掐在她的下巴上,逐漸緩緩上移,撫摸起她光滑細嫩的臉。
她以為所有女生的臉都是一樣細膩光滑,吹彈可破,像一個精緻的瓷娃娃。
可秦淑月卻不一樣。
她的臉色很蒼白,摸起來還有點粗糙,壓根和精緻、細膩,這兩個詞沾不到一點邊。
可眸光之中閃動着令人垂憐的淚花,不肯将眼淚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