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男女不忌,同行的好幾位公子也被收入房中,據說四當家喜好男風。”
“地牢中還活着的女郎公子們,約莫有二十餘位,被放出來後,便被安排到各處幹活了。”
祝觀明眼中閃過一絲戾氣,隻活了這麼點人?按全部參與春宴的名單來看,存活之人不過一成左右。
她與其中一位被輕薄的老頭對上了視線,總覺得有些異樣。
不過,這老頭怯生生的眼神,她并不記得自己見過。又看見其他幾位也與她對視,她便别開眼睛,看向别處。
“巧雲,改天還推我出來。”“好。”巧雲推着她漸漸離去。
另一處,李緘遊躲過鹹豬手,不禁皺眉。
他駝着背,華發叢生,皮膚又黑又皺,布滿斑點,身形瘦弱矮小,腿腳不便,身上還散發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怎會有人好這一口?鹹豬手一把抱住他,狠狠吸了一口,一臉陶醉:“老頭,你好香啊!反正你也快入土了,不如跟了爺?爺保你最後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
李緘遊手握着匕首,猛地一刀割破對方的喉嚨,拖着屍體,扔到山下。
這地方時常死人,也不會有人在意一個底層土匪的去向。
李緘遊前往庖屋取藥與飯菜,而後返回房間。
一路上,今日所見種種,實在刷新了他對那些土匪行徑的認知,畜生之名,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惡行。
回到屋内,他撩起褲腳,解開捆綁木闆的繩索,隻見縫合處的傷口已然結痂。
骨頭已生長定型,不會再歪斜。他這幾日基本沒怎麼走動,因旁人見他腿腳不便,便安排他做坐班值守。
他未遭殺害,一是因為他扮作的老頭識字,且力氣較大,便被派去看守倉庫。
在那裡,他既能偷些東西,還能時不時打個盹。
近日陸續有土匪歸來,将物品入庫,他本想混入其中趁機離開,可腿傷确實尚未痊愈。
好在身上其他傷口大多已愈合,該結痂的結痂,輕傷之處早已完好如初。
瞧着這腿,雖有内力護着骨頭,傷勢不足為懼,畢竟他的其他内傷已然痊愈。經脈處也因養傷,疼痛不再那般劇烈。
她給的藥,喝起來簡直生不如死,可效果卻着實不錯,他便配着止痛藥一同服用。
李緘遊吃罷飯菜,喝下那黑乎乎的藥湯。熟悉的疼痛瞬間從經脈處蔓延開來,他趕忙吞下止痛丸,随後給自己清洗換藥。
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正是藥味。過往遺忘的事情越來越多,他雖尋得抑制的藥草,卻也隻能減緩症狀。
他總覺得,這并非僅僅是腦子的問題,或許是之前所喝藥物的副作用所緻。
那藥草本有鎮靜、調節心情的功效,他之前因組織之事,情緒起伏頗大,不利于傷口恢複,便一直服用此藥。
若将根源遺忘,心境便能徹底平靜。如今雖已停藥,卻不知能恢複幾分。他為自己把脈,眉頭漸漸松開。
問題确實出在那處位置,隻能靠喝藥慢慢調養恢複。
想起今日看見坐輪椅的她,也算是死裡逃生,看樣子恢複得還不錯。
李緘遊心中不禁生疑,她恢複這般迅速,是身懷内力,還是僅僅因為身體康健?
想來應是藥物資源更為優渥,若每日藥浴,再厚塗藥泥,倒也說得通。
隻是這兩種治療手法,一個比一個疼痛,便是組織裡的殺手們,估計也難以忍受,這哪是治病,分明是上刑。
不過若是她,他倒覺得是對方可以承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