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輪椅上,全身疼痛,心情頗為不佳。這一周都未曾見到他,那天他給她的感覺,竟有些陌生。
曾大恰在此時撞在她的氣頭上,問候道:“桃姑娘,近來養傷,可還安好?”
祝觀明手置于木制輪椅之上,氣極反笑:“承蒙大當家及您手下大首領的‘關照’,奴在鬼門關走了何止一回。”
“若不是三當家及時搭救,怕早已化作孤魂野鬼。大首領可是都對奴說了,比起下毒,讓奴死于逼問查案時的意外,好一個死無對證。”
“大當家不愧是能做大當家的人,這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手段,玩得比奴這個婦人還高明。”
“若是以此為營生,還有什麼人的心,大當家抓不住呢?奴好生羨慕,若奴能抓住三當家的心,隻怕也不會遭此無妄之災。”
三當家聽出她話裡有話,差點笑出聲,卻故意作怒色道:“桃兒,怎可如此和大哥說話?羨慕也不能這般講,咱們寨子裡頭,誰不崇敬大哥?”
祝觀明心中暗自嫌棄,面上卻依舊點頭:“奴嘴笨,識字不多,自然不太會說話。”
“大當家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小氣之人,自然不會與奴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
“奴隻是覺得,大當家僅憑謀略,不費一兵一卒,便能算計管理人心,實在是厲害。”
曾大怕是要被氣得七竅生煙,他本就沒什麼真功夫在身,不然也無需這般安撫三當家。
别看張三這副模樣,他可是身懷武藝。二當家趕忙出來打圓場:“人嘛,各司其職,大當家就是有一顆七竅玲珑心,衆兄弟才會心悅誠服地臣服。”
“咱們都是武夫,容易有勇無謀,像大哥這般心有城府之人,才是能成大事者。”
祝觀明舉起自己的果汁,與衆人一同舉杯。她微微一笑,張三卻黑了臉。
祝觀明又道:“二當家這般說,也不太妥當。我認為大家皆是有勇有謀之人,隻是大當家身為決策之人。”
“決策者反而不能過于冒險,亦不能過于信任屬下,否則行動定會損傷慘重。您說,奴所言可對?”
二當家一時語塞,誰不知道曾大包庇大首領,緻使桃姑娘被王大夫宣告沒救之事。
曾大倒也能屈能伸,自知需給他們一個交代:“三弟妹,此事确實是我做得糊塗,太過信任他了。”
“你也知道,寨子對外來人向來嚴苛。我本意隻是想查清此事,排除衆人嫌疑,才提議暫緩。”
“沒想到他竟擅自動用私刑。我已派人處置過他,來人,把人帶上來。”
祝觀明眯起眼睛,直視曾大:“大當家,奴隻想問一句,此人可否由奴處置?”
“奴如今還坐着輪椅,每日傷口痛不欲生,尤其是毒發之時。三當家心疼奴,亦是茶飯不思。”
張三點頭附和:“大哥,你既有了晚娘,自然知曉美人受傷,會讓人何等心疼。”
“桃兒是我的人,她傷成這般模樣,我是真的怒火中燒。”
“副首領身為我的屬下,欺上瞞下,我也已給桃兒一個交代。”
話音剛落,便有人擡着副首領的屍體上來。
祝觀明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心想,誰知道這是不是假死?
她抽出匕首,對着副首領的心髒猛地一刺,鮮血湧出,這下才是真的死透了。
衆人皆未料到她出手如此幹脆利落,就連王檢和晚娘也不禁面露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