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雲趕在下午提前來送飯。喂好祝觀明,将藥物喂下後,中午嚴大前來,兩人合力将祝觀明運走。
巧雲為祝觀明把脈後,神色凝重。祝觀明傷得極重,好在手腳已經勉強拼合固定。
他們将祝觀明放入藥湯,已經止血的傷口看着觸目驚心。巧雲将藥粉撒入從庖屋取來的補品中,捏着祝觀明的口鼻,一口口喂進去。
祝觀明并未完全昏迷,還有些許意識。這藥浴泡得她比淩遲還痛,汗水不停地冒出,嘴裡還不斷有藥灌入。
湯裡還有藥草,她心想,這不會是這幾日現摘的吧?她睜開眼睛,看着黑乎乎的藥水又被倒入,對巧雲和嚴大說:“辛苦你們了。”
兩人連忙搖頭。等祝觀明吸收藥浴的藥力後,巧雲為她紮針排毒,幾日來的毒素被引出大半。
巧雲和嚴大又準備了一桶藥湯,第二次泡好後,在祝觀明身上厚塗一層藥膏,這樣到第二天早上就能被吸收。
之後,嚴大和巧雲又立馬将祝觀明運了回去。祝觀明睡了一天,晚上被餓醒,将巧雲給的蠻頭等食物全部吃完,自己混好藥物喝下。
此時,她已經沒有那麼痛了,看來解藥是有效的,隻是還缺幾味藥,她也無能為力。
手腳的藥也換過了,巧雲用的是祝觀明自己研發的那類,效果最好卻也最痛的藥。斷骨在快速愈合生長,她從昨晚痛到現在,所以才一直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态。
那種疼痛,仿佛睡覺都睡在刀山上。腿上塗的藥特别多,裡裡外外都有。
她猜測李緘遊應該也有這種藥,因為她雖不知他是誰,但知道隻要将食物和藥物放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對方就會去取。
聽巧雲說,已經給了他。想到不隻是自己在承受痛苦,祝觀明心裡稍微寬慰了些。
吃完東西喝完藥,祝觀明又睡了過去,天亮才醒來。又是一頓飯被扔到地上,此時她的手已經能動,便自己吃完早飯,喝了藥。
之後一直睡到午飯時間,吃過午飯,喝過藥,她又被人拖走。
大首領猙獰的臉靠近她,惡狠狠地說:“你還挺有能耐,居然還活着?而且三當家和大當家還提起你?”
“看來你是不能被毒死,不過我也不想給你喂解藥,這藥也是毒藥,它能讓你繼續生不如死。又會讓你的屍體看不到中毒的痕迹,與之前的毒中和。”
祝觀明被強行喂了一碗巨臭巨苦的藥,喝完後眼神都有些渙散。她一邊緩神,一邊苦想對應的藥物。
所幸前日五感增強的藥效還有殘留,她不負所望,嘗出了全部毒藥成分,心中想着,這藥若能出去,一定要複刻。
接着,她又被關入一個人形鐵具中吊起。她見過這個刑具,裡面有密密麻麻又長又尖的刀和針,一旦關閉,人就會被紮成篩子,過不了多久便會死去。
感受着貼在胸口的匕首,她心想,比起實打實的下藥毒死,死于施行刑罰時的意外,确實更有說服力。這主意可不像是大首領這個豬腦子能想出來的。
她悠悠開口:“大首領您大人有大量,好歹讓奴死個明白,這是大當家的主意嗎?”
大首領嗤笑一聲:“你這賤人有幾分骨氣,我勉為其難告訴你,看在你即将死的份上。你确實猜對了,大當家不想三當家有人,也不想放過你這個出頭鳥。”
祝觀明閉上眼,開始在心中謀劃逃跑路線,暗自想着,等會一定要忍住腳的疼痛。
機關開啟,祝觀明閉上眼睛等待最後的結局。萬針和刀穿過身體,她仿佛能感受到黑白無常在向自己招手。
就在這時,地牢上方傳來聲音:“三當家,那個賤人不會死,兄弟們下手知道輕重。”
她猛地睜開眼睛,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已經一動不動的身體,再次被錯位紮入針,大量的血流出。
剛剛吃下的藥藥效發作,□□和炎毒交替折磨着她,祝觀明還是沒忍住,發出凄厲的慘叫聲,一嗓子喊得聲音沙啞。
“先打開看,我估計不死也暈了。本來就沒活路。”刑具打開,祝觀明出其不意,落地就刺中一人,然後拼命朝着記憶中的路線往前跑。
她手持匕首,将圍上來的護衛都刺傷,沖到門口,向上跑去。剛剛聽見這個方位有動靜,她大喊一聲:“三當家,救我。”
張三并未走遠,聽到聲音臉色一黑,踢開攔路的護衛,跑回地牢的位置。他心中咒罵,這女人又在搞什麼鬼?
遠遠看見一個渾身是窟窿和各種傷的人跑來,臉倒是勉強能認出,是前幾日的那個女人。
想到大當家的陰謀詭計,他握緊了拳頭,心中暗道:該死的,被算計了!
這死東西裝模作樣,他也就沒有真的去管。這女人還能活嗎?他提前呵斥後面的人不要再追,結果大當家的人根本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