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良久,徐夢凝歎了一口氣:“我要是做得到,就不會還那八千高利貸了。”
沒有人願意把傷口剖開給人看,她也不例外,但今天是喝假酒的真心局:“我已經還了二十多年的債了,不想還一輩子。”
賭狗家的孩子是沒有資格一直學下去的。
王楚不甘心,她還想再問,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
她想問賺錢的方法有那麼多,為什麼非得選這一條,八千萬也許對那時候的徐夢凝猶如天壑,卻對現在的徐夢凝唾手可得。
如果早知道錢這麼好賺,她有沒有後悔過。
“沒有。”像是看出了王楚的心中所想,徐夢凝突兀的說出了這兩個字,“那是我的來時路,每一環都必不可少。”
“……好。”王楚突然洩了氣,其實心裡早就有了底,但依舊很難接受,奉為目标的學姐,會突然轉身跳進火坑。
那麼決絕,沒有絲毫怯懦。
既然金主小姐發話了,這場小孩子的遊戲也該結束了。
徐夢凝起身,背對着紀淵和王楚,不過,既然是真心局,也應該說點真心話。
“他們搞我,也搞柳釀和紀淵,我們三個也沒什麼交集吧。”
“你要什麼?”紀淵回道。
徐夢凝往前走了幾步:“最近讨論度有點下降。”
紀淵:“知道了。”
酒桌上就剩下兩人,還互相看不順眼。
王楚:“你不會對我哥做什麼吧?”
紀淵:“你不會對我們劇組演員做什麼吧?”
短暫的視線交錯後,都确認對方還有點良知,一人撿了一個屍體回去。
停工了好幾天的劇組終于等到了開工的喜訊,工作人員一個個精神厭厭,飽經風霜,愁眉苦臉。
每個人臉上洋溢着的職業假笑,準備迎接這來之不易的一刻。
褚興:“都打起精神,送走那個事多的資方,我們就要開始工作了,統籌已經連夜調整好了,殺青的日子不變,意味着時間更緊了,誰敢浪費一秒,我就把他秒掉,懂嗎?”
員工表面上非常有氣勢:“嗯。”
員工内心:大小姐能不能多呆幾天,過慣好日子誰還想過苦日子!
柳釀抱着懷裡的哈士奇依依不舍:“你可要好好對它,它可是跟我共患難的兄弟。”
“她是母的。”紀淵糾正道。
“行了,保證活得比你滋潤。”
王楚無語的看向紀淵,這幾天她住在她哥的帳篷裡,可真給某人爽到了。
她一邊接過狗子,一邊把柳釀扯到一旁:“昨天晚上你沒醉吧?”
柳釀點點頭,他半醉不醉的時候格外清醒,他們小時候用這個套到了很多秘密,例如誰誰誰被帶了綠帽子。
王楚:“既然你都聽到了,那你能脫粉了吧?”
柳釀立刻在胸前擺出一個叉,用力搖頭,眼神堅定的像是要去幹仗。
“不是,你都聽到了,你還粉他,他們拿你當魚餌掉魚啊!”
柳釀依靠半醉不醉的超強記憶力,仔細的回顧了一下昨晚聽到的,更加堅定的搖了搖頭。
“都是褚興幹的,跟紀淵有什麼關系。”
王楚抓狂:“為什麼?他除了一張臉,哪哪都有問題!”
“别說了。”柳釀變了腔調,出聲警告,“再說我淵哥壞話我就和你絕交。”
“不是。”王楚試圖辯駁,“你用心回憶一下昨晚的對話,你就沒有什麼疑惑是特别想問我的嗎?”
柳釀靜止了幾秒,非常肯定的回答:“有。”
王楚的眼裡燃起希望:“是什麼?”
對,就是這樣,說出來,我立馬撕掉他的僞善面具,高考之仇,不共戴天!
柳釀看向王楚,眼神無比真誠:“你師父師母喜歡什麼?”
……
“啊——”
王楚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抱着狗子一路跑到紀淵跟前:“他沒救了,打包送你了。”
紀淵:“……嗯,要回禮嗎?”
王楚:“你們劇組有人乳糖不耐受,下次不要點牛奶和牛肉有關的。”
“呵。”紀淵沒忍住又笑了一聲,“可我不喜歡吃羊肉。”
“那你吃豬肉啊。”王楚沒好氣道,你不吃又沒人逼你吃。
紀淵又想笑了:“萬一有□□呢。”
“那就别吃。”王楚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算了,我自己和劇組說,拍攝期間禁牛羊……還有豬肉。”
“還有牢記你昨晚說的沒有。”
接送的車子已經開了過來,王楚謝絕了劇組人員的熱情歡送。
柳釀拍了拍表妹的肩膀:“回去注意安全。”
“嗯。”
王楚乖巧的應了一聲,越過柳釀往遠處看去,空無一人。
不爽的情緒隻維持了一秒,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哥,我人緣這麼差嗎?”
柳釀欲言又止:“你沒有這個東西吧。”
“砰。”王楚翻了一個白眼,用力關上車門。
柳釀敲開了車窗,神色複雜:“你以後談戀愛擦亮眼睛。”
王楚歎氣:“你決定粉上紀淵的那一刻,是你離你的真心最近的一刻。”
車已走遠,柳釀回過頭,林佑忽然出現在他身後。
林佑:“……你把狗送走了?”
柳釀:“……我警告你那是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