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她并不覺得冷，身上衣服也沒濕，江離清楚這肯定是阿姐剛剛那道法訣的效果。

柳弦月站在青石闆上望着水裡的江離，說道：“青石闆附近的水不深，阿離你站起來。”

江離在水裡撲騰了兩下，腳踩到了水底，聽到柳弦月的話，她腳下用力，站起來，水到她的膝蓋。

江離看向柳弦月，目光幽幽道：“阿姐，就算水不深，可要是我不會水的話，也可能會被淹死的。”

柳弦月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不是站在這看着你嗎？”

江離沒話說了，她從水中爬上來站起來，說道：“阿姐，揮劍一千次我可以做，可是我沒有劍，也不知如何揮劍才是正确的。”

柳弦月：“别急。”她從納戒中拿出一把木劍，退後幾步，對江離說道：“我演示給你看，看好了！”

刹那間，風起。

瀑布濺射的水珠在木劍之間飛揚跳躍，化作朦胧的水霧，四散開來，一時之間襯得柳弦月如雲中仙子。

明明隻是簡單基礎的揮劍動作，但被阿姐做起來卻那麼好看。

江離失神想着。

水霧中一道冷冽的眼神望過來，江離瞬間清醒，仔細去記阿姐的動作。

柳弦月見江離不再走神，便繼續往下展示。

很快，柳弦月收劍在身側，看向江離，問道：“阿離，記清楚了嗎？”

江離點頭，“記清楚了。”

柳弦月把劍遞給江離，“那你開始吧。”

江離應了一聲，接過劍，回想着阿姐剛才的動作，試着揮動木劍。

柳弦月在一旁看完江離的第一遍動作，确認沒問題後，她往岸上走去。

江離揮劍的動作慢了下來，阿姐要去哪裡?

柳弦月走進不遠處的亭子，開始打坐修煉。

阿姐也在這裡修煉，江離心裡生起些隐隐的開心，她揮劍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江離一遍又一遍地練着基礎的劍式，等她把基礎劍式練熟了，柳弦月又教她連貫的劍招，教她如何用劍對敵。

天色暗了又亮，四季來了又去，十年時間一晃而過。

江離二十五歲了，修為已經從煉氣到築基。她除了定期去上内門弟子都要去學的課，幾乎日日都在此處練劍。

柳弦月則一邊陪着江離練劍，一邊在此打坐修煉，重塑道心。

“慢了！”

“哐當”一聲，江離的劍被挑飛在地。

“心軟了！現在我是你的敵人，不是你的阿姐！”

江離的劍抵着柳弦月的腰，脖子邊上卻橫着柳弦月的劍。

江離對上柳弦月失望的目光，失落道：“阿姐，我沒辦法把你當敵人。”

柳弦月：“這隻是假設而已。”

江離松手，劍落下。她低頭，卻看也不看那劍，“那我也做不到。”

柳弦月收回自己的劍，語氣冷淡下來，“阿離，身為劍修，不能主動丢掉自己的劍。”

“把劍撿起來。”

江離擡頭看柳弦月，用沉默拒絕

柳弦月神色也冷了下來，“阿離，我再說一遍，把劍撿起來。”

江離跟柳弦月對視，那雙眼眸太冷，她終究還是受不了。江離彎腰撿起劍，還是沒忍住問：“阿姐，一定要這樣練習嗎？”

柳弦月緩了緩語氣，“阿離，本來這隻是一個簡單的練習，但你這麼多次都做不到，它已然變成了你需要克服的問題。”

江離緊緊握着劍，低聲說道：“阿姐，我明白了，我們再練一次。”

柳弦月看着江離，說道：“這一次你就向我指定的位置進攻。”

江離愣住，“進攻哪裡？”

柳弦月指了指自己的心髒處，勾了勾唇，“先從這裡開始。”

江離眼眸顫了顫，“好。”

江離再度舉劍，腳下動了起來，她看着阿姐的眼睛，那裡滿是鼓勵的意味。

江離垂眸，照做就好，隻是假設，不要想太多。

柳弦月伸手捏住抵在心前的劍刃，不讓劍再進一步，眼裡透出滿意，她說道：“阿離，你做得很好。”

江離擡眼看着這一場景，還好，阿姐擋了下來。

那麼多次的夢中，她的劍刺進阿姐心髒，殺死了阿姐，可那隻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