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簽上幹幹淨淨，一點血迹都沒有，幹淨的就像是剛拆開包裝拿出來的新棉簽。

怎麼回事？

陸懷青捏着棉簽翻來覆去的看，直覺告訴他肯定是有什麼問題，因為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肯定是有一點血滲出來的，不可能一點血迹在棉花上都看不見。

他撓撓臉，難道是記錯了？又或者是，他做的闆凳旁邊還有一根别人用過的棉棒，隻不過那人沒出血，所以棉簽還是好好的，隻是自己臨走的時候拿錯了。

陸懷青疑惑的走到廚房，冰箱下面的門打開着，最下面最大的那層抽屜被拉出來，小熊正站在裡面，不斷的把圍在抽屜旁邊的一溜裝着各種肉類的盒子拿進來，整齊的碼好。

小熊聽到腳步聲，在百忙之中擡起頭，從抽屜裡跳出來，指了指廚房台子上的電飯鍋。

他早上走的時候給電飯煲剩餘的八寶粥設置了保溫，現在回來還是溫溫的，剛好能入口。

不過隻喝粥是肯定不行的，一會兒要炒點菜，加多多的肉再煮一點水煮蛋，讓陸懷青吃。

“先喝點粥墊墊肚子，一會兒碼完我做飯。”

陸懷青應了一聲，扔了棉棒後，在廚房的池子裡洗了手，然後乖乖的捧着半碗溫乎的粥出去了。

小熊往裡面放了冰糖，喝起來甜甜的，很好喝。

陸懷青小口的喝着，聽着廚房裡出來的悉悉索索的包裝袋碰撞的聲音，覺得心裡很安靜。

老實的吃了半碗，他沒有再添，和小熊一齊把東西收拾到冰箱裡，然後把小熊挑出來準備做的菜切成他好入口的段段，偶爾小熊會過來指點他，比如說切成菱形片狀，或者是方塊狀。

今天做的是芹菜炒肉，油涼涼，聞着很香，芹菜葉子也切碎了，和了面粉和一個雞蛋，攪拌均勻，然後上鍋蒸。

陸懷青高興的洗了手，把把自己臉還大的碗裡滿滿當當的裝滿粥，離開廚房之前不小心踢到了放在門口的垃圾桶，裡面的廚餘垃圾一小部分漏了出來。

那根陸懷青不久之前投放進去的棉簽隐隐綽綽的露出一個頭，陸懷青的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

他歪頭看了看正熱火朝天炒菜的小熊的背影，撓撓這段時間吃出來的腮幫子，一時間沒抓住溜得飛快的靈感。

吃完飯，陸懷青站起來在屋子裡溜達幾圈，開始背昨天小熊給他畫的重點英語單詞，他決定再努努力，說不定在級部裡的名次可以再提高一點。

他一邊搖頭晃腦的背着，一邊想着要是自己的分數考的高高的，在不久要到來的高考穩定發揮，說不定可以獲得豐厚的獎學金，這樣不僅能負擔法學第一年的學費，還能留下一部分錢。

等放假的時候可以帶着小熊到周圍的城市，一個個的排查，看看能不能發現一點線索。

陸懷青擡起頭，發現小熊在客廳裡走來走去，懷裡抱着陸懷青之前給他的水彩筆，還有幾張陸懷青從學校帶回來的做完的a4紙試卷。

試卷隻有正面有題，反面還是幹淨的。

小熊拿着剪刀卡卡的剪了，成某個陸懷青看不懂的形狀，然後拿着水筆在上面塗塗畫畫。

紅色的水筆很快就沒有了，小熊就換另一隻顔色相近的水筆，繼續悶着頭畫。

畫完之後，小熊就把東西用膠帶貼在身上，陸懷青定睛一看，發現是一件花領子的紅色小衫。

衣服做好，小熊就爬到窗戶邊，站在台面上，臉貼着玻璃，往外瞅，手裡還一動一動的，腳也跟着動，不知道在做什麼。

陸懷青看了一會兒，也不明白，小熊今天已經不能說話了，所以他也不打算問，等着明天再說。

他從垮包裡拿出一個有些格格不入的精緻本子，鄭重其事的攤開，選了一隻出墨最流暢的寫字筆，煞有其事翻開新的一頁在上面一筆一劃的寫下：

“3月15日，小熊依舊沒有想起來任何事情，我們去了醫院，一無所獲。”

他又在下面寫下：“小熊今天也和我說了三句話，數量沒有增長，長度也沒有。讓他開口說話的原因仍然存疑。”

陸懷青回想着今天小熊和他說的每一句話，然後完完整整的寫在本子上。

寫完第三句，他正準備合上本子，突然頓住，想起來今天回來，在廚房，小熊還和他說了一句話。

那是今天的第四句話。

陸懷青的眼睛緩緩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