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之吃完午飯去維修部找曲瓦。
曲瓦正坐在維修間的移動工作台上,他穿着工裝服,長發綁成馬尾,偶有零星碎發散在鬓邊,神情專注地用工具拆卸Echo的外層裝甲。
一見到他,曲瓦面上的冷肅如冰消雪釋:“牧哥。”
白牧之環抱着雙臂靠在門邊看他工作:“今天青野勝來過嗎?”
“沒有。”
自從将Echo檢修完後,青野勝便告病休假了,不知是不是刻意避着白牧之,凡是有他在的場合青野勝都沒有出現過。
“叔叔阿姨他們什麼時候回以琳?”白牧之問。
“明天上午。”
那還有時間,白牧之心想,至少下周,邊境線上的帝國殘黨又将卷土重來,到時候星外航道也會比較危險,再走就遲了。
“我下午去一趟羅溫的研究所。”白牧之看了看行程安排說。
曲瓦颔首:“注意安全。”
白牧之走出維修部,在停車場取自己的懸浮車時,碰到一位軍部的同僚。
那人是中校,三十餘歲,看上去一副頹喪的樣子。
他們打了招呼,同僚沒忍住唉聲歎氣:“白少校,你說印首席不會真的……”
“還沒正式下定論,我持保留意見。”白牧之臉色很難看,不欲與他多談。
“可是網上都傳開了,不知道誰放出去的消息。”
“還能有誰?”白牧之垂下眼簾,語調冷得能凍出冰碴子。
輿論,也是米甸的慣用手段。前世他成功将印曉燈的親信官員們拉下馬,還順利在民間争取到了不小的聲望,這一招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但白牧之不會再讓他們得逞了。
與同僚道别後,他開着車來到數字生命研究所,熟門熟路進入地下。
羅溫在實驗室内工作,尼娜接待他進入會客廳,送上一杯奶咖:“最近訂單太多,羅醫生快忙瘋了,許多有錢但是身體不好的老闆想趁着共和國出新的限制政策之前把實驗做了。”
白牧之接過咖啡杯道謝:“限制政策?誰和你們說的?”
“是那個經常跟在印首席身邊的帥哥,叫什麼來着……”尼娜歪着頭想了會兒:“塔裡木?”
“塔裡科。”他沒忍住笑了兩聲。
“哦!”
白牧之放下杯子:“尼娜,我想問你一件事。”
“您說。”
“你認識小泉梨沙子嗎?”
尼娜很明顯愣了一瞬,眼神裡帶上些許慌亂,支支吾吾道:“什麼、什麼梨沙子?”
白牧之溫聲說:“她曾經是一位共和軍情報特工,在舊帝國的底特律親王家做女傭,但是後來身份暴露了,又在嚴刑逼供時受到精神污染,患上很嚴重的情緒和意識障礙問題——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對嗎?尼娜·米哈伊洛娃?”
尼娜無意識咬着下嘴唇,雙手手指絞緊,她看起來很緊張:“啊,我想起來了,但是您問這個做什麼呢?”
“她後來失蹤了,打昏了照顧她的護工,還差點殺死療養院的一位安保人員,自此小泉下落不明,”白牧之銳利的目光緊盯着尼娜,“監控顯示在她失蹤的前一周,有位和你身形非常相似的女性曾來探望過她。”
他将光腦打開,用全息投屏放大一張監控截圖,上面的女性戴着大大的遮陽帽,看不清全臉,但是露出的下颌以及身體細節與尼娜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