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我敢打賭,現在整個學校五年級以下,沒人跟我決鬥能赢。”她說這話時神采飛揚,有一種終于揚眉吐氣的感覺,微微擡頭眯起眼看庭院裡的噴泉,任由陽光灑在她微笑的臉上。
哈利站在走廊外面的廊柱旁看她,問她打算以暴制暴嗎。
“實力是通行證。”她垂眼瞥他,“我寫信告訴我父母,承諾了我的實力,于是他們說不會追究我的那些話,并會幫我打點好,接下來,我就自由了。”
克裡斯汀将腦袋伸出走廊外,微風吹過她的臉龐,吹動她的額發,她在風中笑着,眼睛閃着快活的光芒,暢快地呼吸着。
“以前我總是忍耐,要麼讓韋斯萊雙胞胎幫我偷偷捉弄那些家夥,要麼躲在女生中間假裝不在乎。因為我知道為自己辯解和跟他們對罵沒有意義。”
“怎麼會沒有意義?”
“在你有絕對實力之前,沒有人會真正聽你的,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兩敗俱傷,那不明智,不是好的對策。”
哈利卻不認同,他不會因為打不過達力而逃跑,不會因為覺得沒法打服小學裡那些霸淩者而選擇忍讓。
“有意義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堅定自己的立場,一定是有意義的。”
“沒人聽,沒人在乎,什麼都不會改變。”
“難道那就不說了嗎?所有弱小者都沒資格為自己辯解了嗎?”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一些。
太理想化了,她想,那群麻瓜怎麼會把他養得這麼天真?
但天真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她歎了口氣。
“我父母去世後,我住在我姨媽姨父家,表哥達力會揍我,他很胖,我經常挨揍,但不代表我不會回擊。”
挨揍?救世主哈利·波特會挨揍?她很意外,但她迅速眨眨眼,忍着沒有表現出來,她知道哈利以自身做例子不是為了讓她産生同情或者别的類似情感的。她隻是點點頭說,那你也有道理。
“但我父母不允許。”她輕聲說,低頭看他,“塞比西的利益是高于克裡斯汀的。在我證明自己之前,我必須服從他們。”
哈利愣住了,“哈利”和“波特”是同一個人,因為波特家也隻有他了,他做什麼說什麼都無妨。但“克裡斯汀”和“塞比西”不是,她的言行舉止,背後還有其他塞比西時時盯着。
克裡斯汀迅速移開視線,等估摸着哈利已經把眼裡的驚訝甚至摻雜進去的一點同情都藏好了,才重新看向他。
“我也不得已啊,哈利。”她和身後空無一人的哈利不一樣,她代表的不隻是她自己,那個十一歲的小女巫承載着父母、祖父母、乃至已經成為了畫像的祖先們的期望來到了這裡,作為家中獨女,未來必定要接手父母的一切,她和某些無憂無慮的家夥不同,不是來混日子取樂的。
與誰交朋友、惹惱了誰、誰又招惹了她,許多事情,她都要通知家裡人,曾經父母不讓她發作,她也隻能暫且忍下性子。她必須先低頭,再伺機而動。
哈利很快想明白了這其中的聯系,立場不同,無法達成共識也很正常。
“那麼,祝你現在和以後都自由。”
克裡斯汀做了個揮魔杖的動作,“讓他們都折服吧,我要開始做我自己了。”
塞比西總是當中間派,不站隊不樹敵。但克裡斯汀不願意,她不甘心,于是二年級的時候忍不住憤怒地寫信告訴父母,有一天她要成為領導者,她要讓所有輕視她的人都閉嘴。她是那麼的野心勃勃,不甘居于人後,父母的回信很快,告訴她她有權選擇自己的站隊,包括始終保持中立不站隊,因為他們都相信她做出的決定注定會影響塞比西的未來。
父母尊重她的選擇,前提是她必須足夠強大,并且确信她的所作所為也一定會以家族的利益為先。在她有足夠的實力證明自己之前,他們總是要求她忍讓,規勸她忍一時風平浪靜。父母有心要磨一磨她的性子,把她磨得圓滑些,能忍得了一時,才得以長久。
“你一個人在外,我們不能事事替你周全,你的脾氣在家也就算了,出門還是不能那麼急躁,須收斂鋒芒,不叫人拿住把柄。媽媽知道你受過一些委屈,你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隻是孤身在異國,那裡雖是你的出生地,可我們畢竟不在你身邊,你有委屈的事,要辛苦你暫且忍讓,爸爸媽媽這幾年已經在聯系英國舊友,打點他們多關照。我隻望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