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之境,仙族駐紮地。
長珩孤身一人,如入無人之境,直接闖到雲中君所在的寝帳。
“大膽!真是沒有規矩,沒有禀報,擅闖進本君的寝帳,怎麼?你竟真的與月族聯手,仙月大戰在即,準備先殺了本君嗎?”雲中君又氣又怒,警惕地看着長珩,生怕長珩真的動手。
相比于緊張的雲中君,長珩倒是氣定神閑,道:“仙月大戰在即,長珩身為戰神,怎敢棄水雲天于不顧?”
“你是來幫助水雲天的?”
“雖說此次大戰,仙族兵力占優。但對付東方青蒼,不可大意。難道君上,還有其他辦法對付東方青蒼?”長珩語氣中充滿試探,似意有所指。
雲中君勃然大怒道:“長珩,你是真覺得水雲天沒有你,便不行了嗎?”
“若是沒有我拖住東方青蒼,仙月大戰,仙族損傷隻增不減。長珩生長于水雲天,毫無背叛之意,還請君上放心。”
聽着長珩隻叫君上,不叫兄君,态度不卑不亢,毫無恭敬之意,雲中君胸口起伏不定,顯然被氣得不輕。但聽着長珩的保證,竟真的安心了些。若真的有了長珩的加入,水雲天自然如虎添翼。
長珩離開後,雲中君閉眼進入心海,主動召來太歲相見。
“我已如你所說,主動發起仙月大戰,可你到底要如何助我?”
太歲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我早就說過,殺不掉息山神女,封印尚未解脫,我行動處處受限,無法助你。”
“長珩一直守在神女身邊,無人打得過他,貿然出手,隻能打草驚蛇,暴露自己。若是如此輕而易舉,你何不親自動手?”
“如今神女一個人留在息山,大戰在即,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可以除掉長珩和東方青蒼。”
雲中君沒有答話。
“雲中君,覆滅月族,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怎麼動搖了?想要得到,總要有犧牲,就如三萬年前一般,你我合作。現如今,隻是犧牲區區一個戰神罷了。”
雲中君依舊沒有答話,離開心海,緩緩睜眼,心裡掂量着到底該如何取舍。
玄虛之境,黃沙漫天。已是仙月約定大戰的日子,兩軍各占一方,遙遙對望,面色沉重。仙族兵力衆多,白泱泱的占據一方,月族兵将八萬之數,其中有不少婦孺老弱,頭戴白花,面色堅毅。
兩軍将領一聲令下,殺聲震天。一個個士兵拼盡全力厮殺,又不甘地倒下,玄虛之境頓時變為屍山血海。
長珩最初還盡量不殺人,可看着倒地的月族士兵被仙族毫不留情地刺殺,掙紮着起來的月族士兵又将刀砍向自己的族人親友,最終還是收起了慈悲之心,下手幹淨利落。
大戰持續了一天一夜,如今戰場之上,除了強撐的部分兵将,隻剩下幾個熟悉的面孔。仙族這邊剩下了雲中君、三生,丹音,澧沅,長珩和容昊。月族那邊,則是剩下了東方青蒼,巽風,南北二幽王,觞阙。
他們臉上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身上滿是血污,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倒下的親友将士的。一日一夜的厮殺,讓他們都有些筋疲力盡,憑着意志強撐。
突然,玄虛之境毫無預警地發生強烈震動,讓所有人都站不穩身腳。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看向震動的源頭,朔風劍,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隻見,朔風劍緩緩升出地面,上面的灰塵漸漸脫落,明顯是要解除封印的前兆。
仙族面面相觑,大驚失色。月族則喜出望外,仿佛被鼓舞士氣一般,再次發動起對仙族的攻擊。
東方青蒼釋放出業火,直沖丹音、容昊、雲中君而來。火勢迅猛,讓人來不及反應,若是硬扛,也必會身受重傷。長珩來不及細想,身體就已經下意識地做出反應。一劍劈開業火,擋在他們身前。誰知月族配合得極好。南北二幽王和巽風,從業火掩護中提劍沖出,三劍同時貫穿長珩的身體。
長珩頓時口吐鮮血,半跪在地,奮力揮出最後一擊,然後失去意識,向後倒去。
“長珩!”容昊最先反應過來,接住長珩。
丹音也立馬趕到長珩身邊,雲中君則在原地,看着倒地的長珩,面色有一絲動容。
其餘的月族士兵見狀,還要攻擊,卻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長劍擋住去路。一名女子在漫沙黃天中現出身形,竟是赤地女子。
“師父?”容昊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震驚又欣喜。
還不等衆人反應過來,赤地女子收回朔風劍,握在手中,擋在長珩身前,急忙說道:“容昊,快帶長珩先走。”
聽到赤地女子的命令,容昊回過神來,但面色猶豫不決。看着十萬月族将士解除封印,恢複真身,慢慢明白過來戰場上的情況,就要攻向仙族。見此情此景,如三萬年前一般,容昊擔心短暫見一面,他又要再次失去師父。
這時,原本該被長珩結界困住的小蘭花也趕到了,看着長珩倒在地上,二話不說,便将長珩帶離,将戰場交給了赤地女子一行人。
遠處的東方青蒼看着十萬将士已經複活,上風已經完全被他們占據,目睹小蘭花帶着長珩消失,立馬帶着觞阙去尋找他們的身影。
“長珩仙君,長珩仙君!你快醒醒,不是說不會受傷,不過說是會好好地回來見我嗎?”小蘭花運輸靈力替長珩療傷,眼看着長珩元神就要離開軀殼,拼盡全力按住元神。
時間流逝,眼看自己做着無用功,小蘭花心中的恐慌無限擴大,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
“小花妖。”
聽到東方青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蘭花也顧不得害怕,“月尊大人,你來幹什麼?趕盡殺絕嗎?仙月大戰,兩族傷亡在所難免,但你這樣對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是否有失了月尊的顔面?”
東方青蒼不理會小蘭花的嘲諷,蹲下身,探了探長珩的脈搏,開口道:“他已經沒救了。”
小蘭花見東方青蒼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稍微放下心,立馬割開自己的手腕。鮮血汩汩流出,遞到長珩嘴邊,讓他咽下。血流得很多,很快長珩恢複了一絲生機,卻也再無起色,隻有小蘭花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連帶着東方青蒼的面色也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