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時候玩過這個沒?”淩豫筝微微晃着,看她,“小祁,過來坐啊。”
要不是祁音書覺得自己此刻足夠清醒,她一定會狠狠掐一下自己的臉,看看這荒誕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夢。
答應了要坐會兒。
即便她已經很想甩臭臉走人了,還是維持穩定的情緒,慢慢走進裡面,沒放塑料袋,拎着到了淩豫筝跟前。
“淩豫筝,你真的隻是偶然碰見我嗎?”她聽見自己質問。
一點都不穩定。
坐着的人穩住身形,吸口氣,再歎口氣,當她的面站起,與她雙眼平視:“當然不是。”
“那你就是逗我玩了。”祁音書冷臉,語氣裡已經有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生氣,“你發那照片什麼意思啊?”
淩豫筝環起胳膊,打量她的眼睛:“我什麼時候逗你玩了。”
祁音書氣得攥緊塑料袋,想直接扔在地上。但她不清楚裡面有沒有易碎品,低下身子,輕輕放好,再站直,死死盯着淩豫筝的眼睛:“現在!”和淩豫筝成為上下級後,露出最兇的樣子。
“以前我們也會經常發照片,為什麼今天要生氣?”
淩豫筝反問的表情太冷靜了,襯得此刻咬牙切齒的她太不冷靜。
她心裡隐約有答案,但答不上來,淩豫筝又說,“小祁,你别對我有太大的期待。”
期待?我沒有期待!祁音書氣得鼻尖都酸了,可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不,其實她知道。
是她的心犯規,偷偷越界了,自以為淩豫筝也該有差不多的想法。
這些成熟的,比她年齡大的人,總是這樣。
事實證明,她又一次自己莫名其妙淪陷進這種感情,真是活該。
不過隻是兩天而已,她完全來得及抽離。
肯定來得及!
這次她可以證明,她并不是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人,酒店是酒店,現實是現實。
祁音書波動的心緒漸漸平息,她垂下目光,彎腰撿起剛被她放在地上的東西。
“知道了。”
她轉身走向長椅,讓這袋東西好好地與另一袋靠在一起,“對不起,這兩天可能是我有點不适應,以後不會了。”
淩豫筝沒有接她的話,她低頭看着袋子裡亂七八糟的零食,還看見了那一桶紮眼的棒棒糖。
但今天這件事,她還是要跟淩豫筝講清楚。
她轉身,看着淩豫筝的側臉:“可是淩經理,您最好也不要再給我發照片,我這個人容易誤會。現在我們每天都不得不見面,我還是希望把工作和生活分開一些。”
冰冷的話說完,她看見淩豫筝慢慢收起雙手,放進那煙灰色休閑服的衣兜裡,明明是她在出聲,淩豫筝卻轉頭去看向那幼稚的海豚搖搖椅。
“那我們要結束嗎?”隔了很久,淩豫筝問。
“結束?”祁音書筆直站着,“不,我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眼前的人轉來看她,表情很複雜,好像她說了一句多麼奇怪的話。
祁音書向前走,她們身高相似,在夜色中,分不清彼此。
“淩經理,葡萄味的棒棒糖,真的很難吃。”她冷聲說道。
然後,她頂着淩豫筝錯愕的目光,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