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書喉珠滾動着，沉聲道：“甯甯，你在做什麼？”
一件一件。
她俯視着他，眉梢帶笑：“做點有趣的事。”
蒼甯握住他的手，帶到沾着自己體溫的腰鍊上，讓他的食指從腰鍊的那一點縫隙上穿過去，緊貼着她的皮膚。
她滿意地感知到晏長書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的長指圍着腰線探到腰側，手指停留在她的腰身處。緊接着，另一手也移過來，扣住她的腰身。
他的食指來回摩挲馨軟的肌膚，想要探身去吻她的腰，被她伸手制止。
蒼甯掌下，他的心，跳得格外有力。
她言笑晏晏道：“所以，你很喜歡？”
他的聲音幾乎啞透了。
“喜歡……”
金色腰鍊一側被他勾在指間，歪歪的挂在蒼甯腰上。蒼甯動了動，他仰頭面向她，微微張唇。
蒼甯掐住他的下巴，想起初遇時他冰冰冷冷的模樣，現下更有一種别樣的刺激。
她撫過他的唇，誘他将腰鍊解下來。
很快，帶着體溫的腰鍊落到蒼甯手中。
蒼甯将腰鍊貼在他的唇間，輕笑道：“晏長書，做了你喜歡的事之後，做點我喜歡的事嗎，可以嗎？”
他剛張開唇，她便将腰鍊一端塞進他的口中，要他咬着，不許動。
他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回應，代表同意。
因為看不見，他變得更加敏感，那軟鍊在他脖頸上繞了一圈，代替了平日璎珞的位置。蒼甯的手指若有似無地在他脖頸間遊走，使他胸膛上的肌肉微微彈跳，洩露了興奮的激動。
圈好之後，蒼甯從他唇間取下那一端，滿意地看着小狗蛇頸鍊，拉直，讓他直起身子。她玩心大起，将他的雙手也綁上去，将他壓在身下，興緻勃勃。
脖頸上的寶石熠熠發光，他的雙手無法離開脖頸附近，隻能任由她的手壓在自己手腕内側。
他問道：“甯甯喜歡？”
“很喜歡。”
“開心？”
“很開心。”
晏長書笑起來：“我很有用，對不對？”
“不對。”
小狗蛇抿唇：“不對嗎？”
蒼甯哼聲：“大家都說你很有悟性的，晏長書。我剛剛解釋過這個問題了。我怎麼說的？”
他蹙眉，沒說話。
蒼甯低頭就是一口，問他：“我是怎麼說的？你說！”
“……不是因為……”他嗫嚅着，閉上嘴，轉而道，“我可以給你很多力量。旁人都是這麼求我的。”
“閉嘴。我不會求你。你若愛我，會主動給我。”蒼甯耐着性子道，“我讓你重複我方才說了什麼。”
晏長書抿着唇，心裡複雜酸軟，從未有過的情緒一股腦湧上來，幾乎将他吞沒。他遲遲不語，蒼甯起身離開，掀開床幔，帶走了所有的馨香，他的心如至冰窟，低聲喚她：“甯甯，甯甯！”
她不回答。
他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她走了？
和所有人一樣從他的生命裡踏過來，攪渾了，捏着鼻子笑罵他看似人模人樣，實則無情不堪，便走了？
他不要——
不可以，不可以！别人可以，但蒼甯不能誤解他……
晏長書渾身僵硬，從床榻而起，金色的結界變得不穩定，岌岌可危。混亂的力量湧動着、流竄着，倏爾間，他聞見屬于蒼甯的那抹香氣回來了。
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詭異地平靜下來，勾了勾唇：“你去哪兒了？”
蒼甯挑眉道：“想好了沒有？是哪一句？”
他沉默半晌，澀然張口：“……不是因為……不是因為我有用才喜歡我的。”
“嗯，就是這句。”蒼甯反問，“那是因為什麼呢？”
他怔了怔。
蒼甯再度擡手，将他按到床榻之上。長長的墨發蜿蜒在床上，令蒼甯愛不釋手。
蒼甯把玩他的長發：“是因為什麼？”
“因為……”他的尾音微微上翹，充滿猶豫和不确定，“因為我是晏長書。”
“答得特别好，獎勵你一個吻。”
她果真低下頭，賞給他纏綿情動的吻。
晏長書渾身發燙，隻覺得方才心中的酸澀全然不見，陷入了甜到膩人的蜜糖中。原來隻要她一句話，他的情緒便可以如夏日雷雲，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好像這麼多年來，他平靜的沒有感知的年歲全都是假象。
他被她看見了。完整的。不止是茂盛的葉，割手的刺和美麗的花，連同他埋下污穢的泥土裡的根莖，她都拿起來看一看。
很喜歡。
他激動得顫抖。
他貪戀她的唇舌，可她及時抽離了，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
“真的喜歡嗎？”她像是在給他下套，含着笑，語氣往上挑，“為什麼呢？”
“因為你是甯甯。”他含住她唇瓣，輾轉，深吮，啞聲道，“甯甯……甯甯要我怎麼樣都可以。”
蒼甯悶笑一聲，丢給他一個瓶子。
“學得這麼好，再獎勵獎勵你吧。”
晏長書低聲道：“獎勵什麼？”
“獎勵你幫我梳理羽毛。”
她撥開瓶子上的塞兒，高興道：“我剛剛回去拿的，是少主送我的美羽精華，聽說可以讓翅膀的羽毛更加靓麗，在太陽下熠熠生輝，你幫我抹吧。”
晏長書：“……”
蒼甯迫不及待地變回了原身，啄了他一下：“你怎麼看上去有點失望？”
晏長書：“想親甯甯。”
他還是順從地倒出一些美羽精華，根據她的步驟來行事。先把美羽精華倒在掌心，用掌心的溫度捂熱，來回摩挲後，一點一點擦拭在羽毛上，每一片羽毛都需要擦，來回兩遍，不用洗，第二天羽毛就會更亮。
塗抹一遍後，晏長書拿來鏡子，讓她品鑒一番，獲得了一個吻。
爾後，晏長書第二遍塗得更認真。
塗完之後，整個房内都是美羽精華淡淡的香氣。晏長書攔腰，從身後抱住她，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燭火閃爍，窗外飄來浮雲幾片，月光拂照一雙人。
蒼甯惬意地靠在他胸膛上，又給了他一個吻。
雙唇觸碰即離，淺嘗辄止，卻令人安心。
晏長書心事重重，沒有及時說話，隻是撫摸着她的臉龐。
“你怎麼了？”
他歎道：“好想……好想看看你。”
好想知曉她的模樣。
他低聲道：“一想到我能獲得幸福，忍不住開心，可想到這種幸福屬于将來，我又着急。”
“菩薩不是說你心性很好嗎？還有你的小師弟靈塵。他們都誇你呢。”蒼甯貼近他耳邊，輕輕将笑聲送進他的耳中，“我會在未來等你的。晏長書，不要在時間裡迷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