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琴足足走了兩天,才抵達丹穴山。
此番,她做了充足的準備,特意準備了裝有藥草的香囊和特别的藥粉。途中,她看到一條小河,取了些水後繼續上山。
可這一路上,卻透着說不出的怪異。丹穴山,傳聞中妖獸頻繁出沒,應該充滿各種詭谲的聲響,現在卻恰恰相反,整座山安靜得可怕,莫說是兇猛的妖獸,就連一隻野兔、一隻鳥的影子都尋不見。
夜琴滿心疑惑地走着,突然,旁邊樹上的枝葉傳來一陣簌簌的磨擦聲。她心頭一緊,立刻停下腳步,警惕地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發現。
夜琴定了定神,繼續上山,沒成想,那惱人的枝葉摩擦聲再度響起。夜琴感到不對勁,可放眼望去,周圍除了樹還是樹,什麼異樣也沒有。她叉着腰,沖着四周大聲喊道:“喂,藏在暗處的朋友,别這麼鬼鬼祟祟的,有膽量,就大大方方地出來!” 話音落下,四周頓時安靜了。
陽光正烈,夜琴喝了幾口水,又接着往山上走。突然,她看到樹下有一隻受傷的野貓,渾身帶着血迹。
夜琴抱起野貓,它發出痛苦的叫聲。就在這時,頭頂的樹枝猛地搖晃起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夜琴擡頭一看,隻見一隻身型大得像雕一樣的鸩鳥,正用一雙銳利的眼睛,盯着她和她懷中的野貓,似乎在對她說:“你搶了我的獵物!
夜琴看着懷中的野貓,不忍心讓它成了鸩鳥的口糧。但那鸩鳥呢,擺明了不願善罷甘休,一直虎視眈眈地盯着夜琴,似乎随時準備發起攻擊。
天色漸暗,山間陡然刮起一陣尖銳呼嘯的狂風。鸩鳥已經等不及要奪回它的獵物,猛然撲向夜琴。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炫目的白光仿佛從天而降,擋下了鸩鳥的攻擊。鸩鳥見狀,迅速躲入了樹林深處。
夜琴回頭一看,竟是應蒙從樹林中躍出。
她又驚又喜,脫口問道:“殿下?你怎麼來了?”
應蒙瞥了一眼她懷中的野貓,“我不來,你和這隻野貓,恐怕就成了鸩的晚餐了。”
夜琴滿不在乎地笑道:“沒那麼容易,我的武器還沒使出來呢。”
應蒙皺眉道:“你還笑得出來,我在這山上轉了一天,沒想到你真的跑到這裡來了!”
夜琴坦白道:“書上說那個通天犀的犀角可以解百毒,我想取來試試。”
應蒙道:“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連我都不敢貿然上山,我們趕緊回去。”
夜琴反駁道:“既然這樣,你怎麼連個侍衛都不帶?至少帶上柏高也好啊,多個人多個照應嘛。”
應蒙的目光投向樹林,神色淡淡地吐出四個字:“我從不帶。”
夜琴直言不諱地數落道:“你這個人就是太高傲自大,你以為你還和以前一樣,靈力高深,無所畏懼嗎?”
應蒙像是沒聽見她的埋怨,隻是簡短地說了句:“那走吧,我們趕緊回去。”說完,便轉身要往山下走。
夜琴急忙快走幾步,伸手拉住他,笑盈盈地說:“來都來了,我辛辛苦苦走了兩天才到這裡,怎麼能這麼空手就回去了?我這裡準備了藥草包和藥粉,你也帶一些在身上。”說完,她将藥草包系在應蒙的腰間,又塞了一包藥粉給他:“有了這些東西,妖獸都不敢輕易靠近,我們取了犀角就回。”
應蒙瞧着她一臉堅定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随着她一同上山。夜琴的藥草包果然還挺管用的,妖獸們紛紛避讓,兩人順利進入了深山。
書上說,通天犀常在夜晚獨自現身于絕壁山崖上,靜聽泉水松風。它生性溫和,除非被逼入絕境,否則它不會主動攻擊人。
兩人在山上轉了許久,終于找到了一處絕壁山崖,旁邊還有一汪泉水,飛流直下,彙入到深潭。
夜琴與應蒙找了個絕佳的位置藏身,她向應蒙露出自信的笑容,輕聲道:“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吧。”月光傾灑下來,映照着她的笑容,宛如清澈的溪水中泛起的銀色漣漪。
應蒙微微點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目光溫柔地凝視着她。一時間,四周靜谧無聲,唯有泉水叮咚,宛如一曲悠揚的樂章。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甯靜。隻見一隻體型碩大的野獸緩緩現身。它身軀健壯,頭上長着三隻角,一隻在頭頂,一隻在額頭,還有一隻在鼻子上。這巨獸走得極慢,一步一步,沉穩如山,一直走到泉水邊,才緩緩蹲下,一動不動,仿若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夜琴湊到應蒙的耳邊,輕聲道:“這就是通天犀,你去取它頭頂的那隻角。”
應蒙點點頭,表示知曉。
趁着通天犀閉目養神,毫無防備之際,應蒙迅速用融炎劍,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削下它頭頂的犀角。然而,通天犀因劇痛驚醒,發起怒來,像猛烈的風暴般撲向應蒙,應蒙一個空翻躲過攻擊。那通天犀轉過身來,繼續向應蒙發起進攻,應蒙将犀角抛給夜琴,再一個轉身避開了攻擊。通天犀發狂似的緊追不舍,應蒙以融天劍回擊,但靈力不足,并未能阻止它。
夜琴大聲喊道:“殿下,用我給你的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