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死去的白月光,比什麼敵人都可怕。尤其是,如果這個白月光還撒下獨獨對你的溫情,看似溫柔的替你照亮前路——當然,那條道路,看起來極其光輝亮麗、踏實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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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種從來學不會滿足的生物。這種‘不滿足’不僅體現在對未來的希冀,還有對其他人的期待與回應。
如果一個人持續付出而得不到回複。
一開始可能會覺得自己誠意不足、方向不對;後面會漸漸失落、默默流淚;再接着便是恐慌與憤恨,懷疑自己是不是給對方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懷疑對方是不是心盲眼瞎;最後……是恨不得将對方踩入泥土的癫瘋。
這些心态,沈清秋經曆過。
當然,故事的雙方并不是眼前這個晃來晃去的弟子洛冰河,而是獨屬于沈清秋的年少過往。
故事也很簡單,是一個俗套的沒人要的少年們抱團取暖,其中總是會有幾個不合群的家夥們挑頭搞事,然後大家會分出幾個派别,競争又幹架(真的拼出血)的打打鬧鬧過往。
年少沈清秋沒有人專門為他起名字,簡單按照年齡排行為九,故而比他小的喊‘九哥’,比他大的喊‘老九’,和他關系不錯的嶽七,則會喊他‘小九’。
而沈九實在是能幹,總是能憑借那張讨人喜愛的臉和能說會道的嘴得到最多的賞賜,獲得最多的生存物資。
一般來說,他這樣‘有能力’又‘有武力’的孩子,是很容易就能成為‘孩子王’和‘大哥大’的。
但最後為什麼沒成……
是因為他不擅長分配資源,也不習慣與人交流,更不太能妥善的與其他人建立友情。
身為一個能獲得最多資源,卻不願‘乖乖将東西全部拿出來分與其他人’的孩子,他很容易就會被群起而攻之,成為衆人的集火口。
憑什麼沈九能拿回最多的賞賜?
憑什麼沈九不舍得将自己吃不完的東西‘分給’其他人?
憑什麼他們要‘讨好’神氣十足、永遠占據着最好的地段、獲得最佳賞賜的家夥?
如果一個人有異議,或許他的聲音會很低微。
如果幾個人有異議,沈九可以通過武力來解決他人。
可如果……是所有人呢?
一個人的能力即便是再強大,也無法随時随地的警惕所有人。
所以,當那個被‘推出來’笑意盈盈與他‘談和’的嶽七出現後,沈九就成為了其他人的‘工具人’。
而在衆人越來越‘不滿’、越來越多的‘打鬥’中,嶽七這個永遠寬厚的‘領頭人’,成為了唯一為沈九說話的‘後盾’。
但嶽七的博愛,永遠不隻是面對沈九。
嶽七是沈九的唯一承認‘七哥’,沈九卻隻是嶽七的一個‘小九’。
而即便是沈九提出異議,那個永遠‘一視同仁’的嶽七,也隻會認真的聽完他的話語,挂着一如既往的厚重笑容,說句‘小九占有欲一直很強呢。’
如衆星攬月被所有人喜愛的嶽七;處處照顧所有人的嶽七;将大家都當成需要兄長看護的稚嫩孩童、努力一碗水端平的嶽七。
沈九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嶽七如自己一般,将對方當成唯一呢?
所以當變故發生的時候,即便嶽七是為了其他人上前,沈九還是動手了。而代價是——他因施展仙術,被那個大家子弟記掂。
後面的故事一點也不狗血,甚至也不激情。無非是嶽七想方設法混進秋家,然後胡亂說了什麼‘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話語,以平被他連累的傻弟弟之心。
隻是沈九信了。
可是沈九卻信了。
但是沈九,他信了。
他為什麼不信呢?他的所作所為,本就是為了在嶽七心裡留下印象,本就是要告訴嶽七‘沈九為了你,不會顧忌任何’。
他想要的,不就是嶽七獨一份的關懷,隻将視線停留在自己身邊嗎?
可最後的結局。
卻是永遠等不到的人,和越發危險的處境。
沈九不會在等嶽七了。
他也不會為了嶽七付出什麼了。
隻是——
更加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當沈九跟着一看就不是啥好人的散修四處殺人越貨時,他看見了成為衆人之首的、青年才俊嶽清源。
而這個家夥,被他的惡人師尊,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