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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京城這酷熱的“蒸籠”之中,即便是平日裡養尊處優的達官貴人,也着實難以逃脫這炎炎烈日的侵襲。
于是,他們紛紛選擇前往自家精心營造園林的中避暑,試圖在那一方清涼之地尋得片刻惬意。
平日裡門庭若市、熱鬧非凡的吳家府邸,此刻也在這酷熱的籠罩下,少了幾分往日的喧嚣與熱鬧。
“母親,我回來了。”吳令儀一踏入府邸,便規規矩矩、輕聲細語地呼喊着母親,那溫柔的模樣,仿佛剛才在家裡、在馬車上對許鞅蠻橫無理的人根本不是她。
“嶽丈大人,嶽母好。”許鞅則小心翼翼地跟在吳令儀身後,乖巧地吳家向二老打招呼言語,間滿是恭敬。
吳母見女兒女婿歸來,趕忙帶領幾人來到府邸中精心營造的陰涼之處。
在庭院裡特意搭建起的涼棚下,吳母早已命人擺上了珍貴的冰盆。
那冰塊散發着絲絲涼意,試圖與這酷熱的天氣相抗衡,驅散那令人難耐的暑氣。
吳令儀本想努力保持坐姿端正,可不知究竟是因為在自己父母面前有些放松,還是因這悶熱的天氣導緻有些頭暈,讓她不由自主地慵懶地靠在了舒服的榻上。
衆人身旁,丫鬟手持團扇輕輕扇出帶着些許涼意的的微風。
然而,即便如此,每個人的額頭上仍不時地冒出的細密汗珠。
身着華麗綢緞的吳令儀,盡管那綢緞質地輕薄,卻依舊無法阻擋汗水不受控制地流淌。
漸漸地,她那精緻的妝容被汗水浸濕,原本的美麗模樣此刻顯得有些狼狽。
吳母不經意間注意到女兒绯紅的臉頰,心中湧起一絲擔憂,連忙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神色焦急地說道:“老爺,令儀好像生病了!”
吳老爺趕忙看向自己難受的女兒,眼神中滿是心疼,随後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許鞅,沉聲道:“來人,請大夫!”
吳母也急忙吩咐下人:“再加些冰塊,将涼茶趕緊端來。”說罷,她又輕聲安慰着丈夫:“許鞅不是故意的,來的時候轎子裡面太悶了,路上又因城北李家娶妻迎親隊伍擋路耽擱了不少時間,女兒在轎子裡面悶得久了,想必才會如此。”
“嶽母,是我沒有考慮周到,讓娘子受苦了。”許鞅滿臉自責,看着難受的娘子,心中滿是愧疚。
在大夫為吳令儀診斷的間隙,吳母将許鞅悄悄叫到了一邊。
“許鞅,我知道你對我們家令儀一直都很上心。你如此關注她,想必也知道她曾經曆過一場死裡逃生的事情吧?隻是我們封鎖了消息,外面的人并不知曉,其實那次令儀傷了心脈。”吳母神色凝重,眼中滿是擔憂。
許鞅不知道吳令儀傷了心脈的事情,但千嶼上仙知道,他已經很小心的照顧一個大病初愈許久的人了。
在吳母眼裡,此刻站在面前的許鞅一無所知。
“嶽母,還有此事?”許鞅心疼地望向躺在榻上的娘子,眼神中滿是憐惜。
“所以你以後要更加小心謹慎地照顧她。令儀現在的身子骨啊,比那溫室裡精心呵護的花朵還要脆弱,根本經不起任何折騰。你要是真心愛她,就一定要好好地呵護她,絕不能讓她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吳母語重心長地叮囑着許鞅,目光中滿是期許。
“母親,我知道了。我向您保證,今天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以後我會更加用心地對待令儀,在我心裡,她比什麼都重要。哪怕放棄仕途,我也一定要讓令儀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待在我身邊。”許鞅一臉誠懇,發自肺腑地說道。
吳母很欣賞許鞅這般坦率真誠的态度,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放心吧,你隻管一心一意對令儀好。朝堂上的事情,自有你嶽丈幫你說話。”
“謝母親。”許鞅躬身緻謝。
千嶼上仙在許鞅的身體裡卻忍不住暗自吐槽:果不其然,原來是有嶽丈在朝堂上幫襯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