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令儀在許府悠悠轉醒,意識還有些迷迷糊糊。
她微微轉動眼眸,瞧見趴在床邊的許鞅,隻見他胡子拉碴,顯然多日未曾打理,正打着盹兒。吳令儀心中湧起一陣嫌惡,眉頭緊緊皺起。
她故意扯着嗓子,大聲呼喊起來:“小翠!小翠!”那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突兀,仿佛要沖破這沉悶的氛圍。
剛進入夢鄉的許鞅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吓得一激靈,整個人瞬間從半夢半醒中驚醒。他下意識地伸手拿起手邊的水杯,迅速端到吳令儀面前,眼神裡滿是關切,輕聲問道:“娘子,剛醒省點力氣,你現在想吃點什麼嗎?”
吳令儀看着許鞅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心裡清楚這是他了為照顧自己熬了好幾夜的結果,可在她眼中,這一切不過是惺惺作态。她冷冷地開口:“别演了,我父母又沒在這裡,你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是打算給誰看呢?”
許鞅舉着杯子的手猛地一頓,原本眼中的溫柔瞬間化為無措。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些什麼,卻又不知從說起何。
就在這尴尬的氣氛愈發濃烈之時,急急忙忙趕來的小翠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小翠,你先照顧一下你家小姐。我去洗漱一下。”許鞅像是找到了擺脫尴尬的救命稻草,慌慌張張地起身,匆匆逃離了房間。
千嶼上仙在許鞅的意識裡忍不住嘀咕起來:“瞧瞧,這就是你喜歡的人,讓本上仙陪你熬了好幾宿,換來的竟是這般待遇。百寶啊百寶,你可得祈禱吳令儀的這些所作所為,不是你内心故意用來刁難本上仙的想法!”
“小姐,你醒了!”小翠快步走到床前,臉上滿是驚喜。
“小翠,我這是怎麼了?”吳令儀有氣無力地問道。
“小姐,回門那天您中暑了,姑爺趕忙帶您回了許。府”小翠一邊回答,一邊仔細地觀察着吳令儀的臉色。
“母親呢?怎麼是許鞅來照顧我?”吳令儀微微皺眉,語氣中帶着一絲失落。
“姑爺執意要親自照顧您,夫人見他對您還挺上心的,就放心地去避暑了。”小翠一邊說着,一邊開始整理床鋪。
吳令儀輕輕“哦”了一聲,聲音裡透着明顯的失落。
小翠敏銳地察覺到了小姐的情緒變化,一邊幫小姐洗漱,一邊繼續說道:“小姐,姑爺好像真的很不錯呢。您昏迷了整整四天,這四天裡,他片刻都未曾離開,一直守在您身邊,都不讓我們這些下人插手照顧。”
“我昏迷了還需要被照顧什麼?”吳令儀不屑地哼了一聲。
“小姐,您這幾天一直在嘔吐,吐得到處都是,全都是姑爺不嫌髒不嫌累,給您一點點擦洗幹淨的。”小翠耐心地解釋着。
聽到這話,吳令儀心中微微一動,許鞅居然給自己清理那麼惡心的東西。可轉念一想,她又刻薄地說道:“他是那故意演戲給父親母親看的。”
“老爺夫人去避暑後,姑爺對您的照顧可是一絲都沒有怠慢,反而更加上心了”。小翠忍不住為許鞅辯解道。
“我這次生病本就是他的失職,他恐怕也是不想讓父親再聽到絲毫有關我身體不好的消息吧。”吳令儀依舊嘴硬,不願承認許鞅的付出。
“小姐,就算姑爺是在演戲,可他要是能一輩子都在人前人後這麼演下去,那對您來說,不也是件好事嗎?”小翠輕聲勸道。
“小翠,我不想一醒來就聽你說這些。”吳令儀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小翠的話。
“是,小姐。”小翠趕忙應道,不敢再多說什麼。
“哼,挺能裝的,我倒要看看他能裝多久!”吳令儀小聲嘟囔着,眼神裡透着一絲倔強。
看着自家小姐這般針鋒相對姑爺的樣子,小翠無奈地默默歎了口氣。
*
“娘子,今年天氣異常,你身子剛好,我們去莊子避避暑吧。”許鞅關心地提議,想要為吳令儀找個涼爽的地方調養身體。
“走吧,今年這鬼天氣确實讓人受不了。”吳令儀雖然語氣依舊漠淡,但還是同意了他的建議。
“小翠,不用收拾東西太多,我給莊子已經說好了,東西都已經備好了。”許鞅接着安排道。
“是,姑爺。”小翠回應着,心中卻有些憂慮自家小姐的心情。
“早有預謀啊,許将軍,陪我去避暑乘涼,你就不用在這京城兢裡面兢業業的幹活了,多舒服。”吳令儀的話語中依然帶着幾分諷刺,但她已經不再強行抗拒這個提議。
“娘子,這樣說确實是托娘子福了。”雖然妻子話裡帶針,但妻子爽快的答應了自己提議,他臉上挂滿了的笑容。
“娘子,我再去安排一下,這麼熱的天氣,咱們明天就出發,争取早日趕到。”
“小姐,既然你和姑爺已經成親了,有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小翠作為衷心的奴仆,适時提醒着吳令儀。
“他這種不顧一切手段爬向上得人,還需要面子?”吳令儀反駁道,話語中透露出對許鞅過往行為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