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阿衡出神了好一會:“你覺得,這是在抹黑殿下?”
尉相願義正言辭的說道:“今日之言,屬下便當,沒有聽到……”
阿衡打斷他的話:“既然能抹黑殿下,那你便按我的吩咐,下去做吧。”
“王妃,這種事,屬下是斷斷不會做的,就是不是屬下,凡是跟過殿下的人,都不會做。”
尉相願跪在地上說道:“還望王妃,早一日打斷這種念頭,斷斷不可,葬送了殿下的一世英名。”
“你說,當今皇上如何?”
“……”尉相願跪在那裡措辭道:“王妃莫不可,議論朝政,若是被有心人聽到,怕是難逃責罰,甚至會連累殿下。”
“你不說,那我便說與你聽,”阿衡自動不去理會他:“皇上寵信小人和士開,荒淫無度,暴虐更甚前朝,百姓對其,敢怒不敢言……”
尉相願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王妃,竟然說出如此違逆之言,他趕忙打斷她的話:“王妃慎言啊……”
“尉大人難道,就不怕百姓隻知蘭陵郡王,不知當今天子麼!”尉相願身子一顫,聽得她繼續說道:“難道就不怕,功高震主,為殿下招來,殺身之禍麼!”
尉相願吃驚的擡起頭,愣愣的看着她:“原來王妃,是這般意思……”
“尉大人跟随殿下多年,自是知道殿下的脾性,”阿衡頓道:“尉大人能否明白,我的用心?”
“事情還沒有到這一步,王妃會不會,想多了?”
“這種事情,隻能是未雨綢缪,”阿衡走到他的面前:“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若是真的呢?”
尉相願低垂的眼眸,良久以後,拜别道:“王妃放心,屬下立刻,就去處理,定不負王,妃的囑托。”
“既然你不肯,那便讓我來。”阿衡站在門口想。
自那日後,阿衡每次見到高孝瓘,都心存愧疚,而高孝瓘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是幾日後。
尉相願是蘭陵王的活令牌,尉相願的話,自然沒有人懷疑,不是出自殿下之口,隻是數日以來,反常的命令,着實不像殿下的為人,才有人冒着責罰的危險,尋到蘭陵王。
聽了他們的話後,高孝瓘沉默的一句話,都沒有說,良久後他走到案桌前,左手緊緊的,握着案桌的一角:“孤知道了,若沒有其他事情,你們先下去吧。”
“殿下,尉大人,膽敢假傳殿下的命令,請殿下處罰……”
“他傳的,本就是孤的命令,又何來責罰一說。”
“殿下,這些命令,是你殿下下的!?”
“不錯。”
“殿下,這是為何?到底發生了何時?”
“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是最近,剛剛想到的。”
“殿下,恕屬下鬥膽,可是因為,那位鄭氏蘭陵王妃,”他的猜測,也不是沒有根據,自從殿下,打算迎娶這位王妃後,殿下似乎變的,和以前不同了。
話音剛落,高孝瓘的目光,陡然鋒利了起來:“孤倒不知道,你們如此關心孤的家事。”
“殿下恕罪,屬下知錯。”
高孝瓘微微扯起嘴角,不帶任何感情的說:“如果你們,剛才沒有聽明白,那孤就最後說一遍,尉相願怎麼吩咐的,你們就怎麼去做,他的話,便是我的旨意。”
他指着剛剛說話的那個人:“孤念你初犯,自去領五十仗棍,如有下次,再敢私下議王妃者,孤決不輕饒。”
尉相願這邊做的,心驚膽戰,阿衡那邊也是做好了,被殿下責罰的準備,他們知道這件事,必定瞞不了殿下,就算瞞過了一時,也瞞不過一世。
但等來等去,殿下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阿衡整天都在糾結,要不要同殿下坦白,結果沒有等來殿下,等來了她的哥哥鄭景衡。
“哥哥,你終于到了。”阿衡埋怨道:“你這一路可走了,不止一個月啊。”
鄭景衡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比離開家時,似乎又胖了一圈:“哥哥我隻要在你成親的前一天,趕到不就可以了麼,再說了,郡王那麼厲害,哪有我這哥哥什麼事啊!”
聽到哥哥這樣揶揄自己,阿衡猜測定是哥哥惱她,那時一心隻想着殿下:“哥哥,多日不見,哥哥的心眼,越發小了。”
“你……”鄭景衡氣的,指着她的腦門:“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懂不懂,要矜持些啊!”
阿衡不在意的說:“我才不要,那勞什子的矜持呢,我隻要我的殿下,什麼都比不上殿下。”
“連哥哥我,都比不上麼?”鄭景衡問道。
“我隻想,同殿下在一起,這便是,我一生的夙願。”阿衡看向鄭景衡:“哥哥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哥哥比得過任何人,隻是除了殿下。”
鄭景衡哈的一聲,笑了出來:“都說閨女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以前我還不信,現在我真是全信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