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法處置?”
高孝瓘用手戳戳她的腦門:“恩,孤自己新制定的,保證讓你長記性。”
“哦。”阿衡悶悶的應道,她是不奢望殿下。浪漫一些,卻沒想到殿下,會如此大煞風景。
“孤,看着你走。”他揉了揉她的頭發:“去吧。”
“那阿衡,先回去了。”
直到阿衡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他才轉身離開。
“孝瓘…...哥哥”看到高孝瓘那一刻,昌儀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是我。”高孝瓘就那樣,站在那裡,就像多年前,大将軍府的校場上,他的模樣。
昌儀小跑過來,想伸手觸摸一下他,卻又停在了半空中:“這不是夢,我就應該知道的。”
“是,這的确不是夢,”他看着昌儀問道:“但好像一場夢,昌儀明明已經…...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提起當年的事,昌儀激動的情緒,平靜了下來:“當年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孝瓘哥哥多慮了。”
高孝瓘自然是不肯相信的:“我雖未見大将軍安葬你,但是大将軍卻也是,為了你一夜白了頭發,你還能說,當年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昌儀的身體,不可察覺的輕顫了一下:“是我不孝,令将軍傷懷。”
“昌儀,既然你活着,為何不派人給我們些風聲?”
“孝瓘哥哥,莫要忘了,我是從哪裡出來的。”
高孝瓘皺着眉頭:“就算你身在皇宮,不提大将軍,便是我,在那裡,都有安插人……”
“孝瓘哥哥,你以為那是什麼地方,”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是人吃人,人殺人的地方,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高孝瓘看着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昌儀,她再也不是那個,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女孩子了,再也沒有在闵悼王面前的嬌羞。
也是,在詭谲的政治漩渦中心,他們都不再是那個無知的孩童了:“那你打算以後如何?打算一直,瞞着你父親嗎?”
昌儀輕蔑的笑了一聲:“便是我想同父親相認,怕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高孝瓘的目光,陡然鋒利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孝瓘哥哥,你以為,你還能出這邺城?”昌儀看着變色的高孝瓘:“皇上将你召回來,便是鐵了心将你,困在邺城,難道孝瓘哥哥不知?”
高孝瓘平靜的說道:“我自是知道的。”
“那你還回來!?”昌儀叫道。
“不回來,我又如何成親?”高孝瓘自嘲的笑了一聲:“我終究是一介凡人,遇到了挂在心尖上的人,自然便想和她相守一生,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人果然不期我。”
昌儀沉默了下來,良久以後問道:“孝瓘哥哥,你一回來,便什麼都沒有了。你可曾會後悔?”
高孝瓘給她遞過來一個布包:“它在宮中的青石闆下,放了這麼久,如今該是,物歸原主了。”
昌儀用顫抖的手,接過來,即使沒有打開,她也知道這個布包裡裝着什麼。
昌儀聽到他繼續說道:“這個問題,我曾也問過他,會不會後悔,那時,就算他告訴我無數遍,他不會後悔。”
“但是那時,我還是從心裡不相信的,怎麼會不後悔,如何會不後悔!如今,我卻發現,我那時錯了,錯的離譜,不管今日,你信不信,我隻有三個字,那便是,不後悔。”
昌儀終究沒有接過布包:“孝瓘哥哥,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
“能否将布包再放回到,原來的地方?”
“你不打開瞧一瞧?”
“不必了,”昌儀搖搖頭:“事情都會過去的,傷口都會結痂的,不碰便不會疼,我真的不想再疼了。”
“好,既然是你的決定,我便尊重。”
“不管是殷哥哥,還是百年,都不過是,願我活在這世上,”昌儀輕輕的呢喃道:“就算世間再無牽挂,我也不能辜負了他們。”
高孝瓘點點頭,将布包收好:“既然如此,我便先離開了,等到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你。”說完便轉身離開。
“其實,看的出,她也很喜歡你。”
“那是自然,”走到門口聽到昌儀如此說,高孝瓘傲嬌的回道:“生死,都不曾将我們分離,自然是喜歡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