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周軍要大舉進攻洛陽的情報後,北齊河陽道行台尚書獨孤永業,接管了洛陽防務,他善長出奇兵,聲東擊西,他守城有方,加上洛陽城,城牆厚而結實。
周軍攻了二十多天,洛陽城,依然紋絲不動,成功遏制了,尉遲迥的進攻。
這三路中,第二路邵州刺史、少師楊檦,曾鎮守北周邊境二十多年,犯了輕敵的錯誤,領兵冒進,又沒有設防,被北齊太尉婁叡打敗,順勢投降了齊國。
第三路權景宣圍困懸瓠,北齊豫州刺史高士良、永州刺史蕭世怡,相繼獻城投降,權景宣分兵駐守兩城,将士良、世怡及降卒千人送往長安。
兩路兵馬,算是打了個平手,而第一路,卻處于對峙中,大周派出的都是名将,獨獨年紀輕輕的宇文憲除外,他是自己主動請纓。
宇文護也見宇文憲。在蜀地的政績不錯,再加上王雄老将軍的力薦,宇文憲、達奚武、王雄列軍邙山。
而另一方面,高長恭和斛律光,收到了聖旨,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對于高孝瓘和斛律光而言,絕不亞于平地裡一個驚雷。
“蘭陵王,你怎麼看?”
“皇上命我們率領步騎五萬,赴援洛陽,五萬對十萬,兵力上不占優勢,我們可以到達黃河北岸,視情況而定,斷不能貿然輕進。”
“他們能夠兵出三路,目的就是,奪取洛陽,這一次,他們做了十足的準備,而我們,确是匆忙迎戰,無論從哪個方面看,我們都不占優勢。”
斛律光很贊同他的觀點:“殿下同老夫,想的一樣,隻是若我們一直都屯兵黃河北岸,洛陽城便沒有援軍,勢必就是一座孤城,隻可守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我聽說,這次大舉進犯我大齊的,除了大周外,還有突厥。”
高孝瓘提起突厥兩個字,斛律光便知道他的意思:“你是說段韶?”
“恩,段将軍的兵力,與我們不同。”高孝瓘緩緩的分析道:“我們主要以輕騎為主,段将軍要抵抗突厥,多以重兵為主,若是段将軍,能夠趕來,突破大周的包圍,應該還有幾分把握的。”
“遠水解不了近渴。”斛律光把手,停在了地圖的洛陽的地方:“隻有搏一把了,洛陽斷斷不能,葬送在我們的手中。”
“大将軍,大周不顧之前,與我們齊國的約定,本就是小人行徑,竟然還與突厥,裡外聯合。”
“這種不義之戰,若是大周赢了,那才是可笑至極。”高孝瓘淡淡的說道:“這一仗,定是我們會赢。”
看着高孝瓘決絕的模樣,斛律光笑了起來:“剛剛是誰分析的勝算,不大來着,這才多大功夫,你自個兒就忘了。”
“大将軍,是您教我的軍心所向方能所向披靡。”
“你怎知軍心何所向,”斛律光淡淡的問道:“要知道,世上最難測得,便是人心。”
高孝瓘起身,邊走邊說:“我會向大将軍證明,軍心所向何處。”
他掀開簾帳,對候在外面的陳大錘,吩咐道:“用最快的速度,集結各部。”
在一旁的阿衡,看着高孝瓘凝重的臉色,有些不安的問道:“這是,又要打仗了麼?”
高孝瓘将目光轉過來,看着他,點了點頭,末了又加了一句:“要是能打起來也好啊,現在就是,有心也無此力。”
阿衡沒有再說什麼,高孝瓘良久,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問道:“怎麼,怕了?”
阿衡堅定的說道:“我不怕。”
看着無知無畏的阿衡,高孝瓘想,或許他真的賭對了,這一仗的勝負有未可知。
集結的大軍前,高孝瓘騎着戰馬,帶着獠牙的面具,看着眼前的将士們,他手一指:“你出列。”
那個被點名的小兵。站出來,小跑到馬前:“殿下。有何指示?”
“你來說說。你聽到的大周。為何來犯我大齊?”
小兵頓了一下,“不知。”
“那孤,來告訴你們。”高孝瓘大聲說道:“大周的大冢宰,因為其母親和妹妹,之前扣留在我大齊為由,與突厥裡外聯合。”
“然皇上仁慈,早就将其母親和妹妹,送回長安,但宇文護,并沒有感恩皇上的恩德,公然挑起戰端。”
“突厥如今,犯我北方邊境,大冢宰宇文護,圍困洛陽,洛陽告急。”
陣前沒有人說話,北風呼呼的刮過,吹起印着“高”“齊”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