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忘恩負義的大軍,來犯我邊境,突厥在我大齊,燒殺擄掠,我等都是熱血男兒,就算我們,隻有區區五萬人馬,不敵他們的十萬之衆。”
“但我們,也覺不能任他們肆意,在我大齊的國土上,任意妄為。”
高孝瓘将挂在腰中的劍拔出,指向天際:“孤知道,你們家中都有妻兒老小,也隻知道,此去必然生死天定,但願,有誓死保衛大齊,追随孤與斛律大将軍的,便舉起你們手中的長矛。”
當今的局勢,對大齊着實不利,每一個将士心裡都明白,若是去了,便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突然陣中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我願意,追随殿下。”
阿衡舉着手中的長矛,遠遠的看着他:,“我不怕死,殿下帶着我吧。”
阿衡瘦小的身軀與誓死的誓言,令大軍中一片寂靜,之前出列的小兵,也上前一步舉起手中的長矛:“末将,願意追随蘭陵王。”
接着便有第三個,第四個……響應的聲音此起彼伏,聲音響徹天際。
“好,我高孝瓘,在此處謝過諸位了,諸位都是,我大齊的英雄,青山處處留忠骨,何須留骨埋故鄉!”高孝瓘拱手說道:“傳孤軍令,修整一下,大軍馬上開拔。”
斛律光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遠遠地,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他将目光,看向湛藍的天空,心裡問道:“這樣的兒子,你可滿意?這一天,等的實在是太漫長了,好在,我們都等到了。”
置之死地,方能後生,他懂,他亦懂。
斛律光策馬,走到高孝瓘的身旁:“蘭陵王,你将成為大齊,下一個戰神。”
高孝瓘隔着面具卻笑了笑:“戰神什麼,我并不在乎,我隻想守護好,這片土地。”
斛律光與高孝瓘的軍隊,在黃河北岸屯軍不進,遠在邺城的高湛,得知消息後,将正在抵禦突厥的段韶南下,段韶率領精騎一千,趕往洛陽,五日後,段韶與高孝瓘和斛律光的五萬大軍會合,
高湛率領大軍,随後出發。
見到段韶時,斛律光也隻是愣了一下,随後哈哈的大笑道:“老夫就知道,你定會甩了那幫突厥蠻子。”
段韶沒好氣的問道:“為何屯兵黃河北岸不進?”
斛律光剛想攬到自己身上,坐在旁邊戴面具的高孝瓘接過來:“是我的主意”
這時段韶才注意到,旁邊還坐着人,帶着一張獠牙的面具,他不禁問斛律光:“他是誰?怎麼敢在這裡如此放肆!”
斛律光笑了笑:“你猜?”
段韶已經被當前的形勢,弄得焦頭爛額,哪有閑情逸緻猜謎,他睜着雙目一臉不爽的,看着斛律光。
“要不要,我給你點提示?”斛律光直接忽略掉他臉上的怒意。
就在他們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時候,高孝瓘摘掉了臉上的面具:“段将軍,好久不見了。”
看到那張臉後,段韶也愣住了,喃喃的說道:“是你,高…不,蘭陵郡王”
“是孤。”高孝瓘将面具放在桌上:“對不住段将軍了,剛剛是孤一時大意,忘了将面具摘下。”
“好端端的,帶什麼面具啊?”段韶納悶的問道。
斛律光趕緊揶揄道:“誰讓我們的蘭陵郡王。俊美無比呢!”
“斛律大将軍。”高孝瓘頗有些頭疼,斛律将軍哪都好,就是那張嘴,怎麼都不放過他的那張臉。
聽後,段韶也大笑起來:“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
為了不讓他們,繼續這個話題,高孝瓘趕緊岔開話題:“此時的形勢,段将軍怎麼看?”
提到正事,斛律光和段韶,停住了打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段韶緩緩說道:“此處已經起了大霧,我們可以借着大霧,不易被發現渡河。”
斛律光點點頭,贊同道:“如今與段将軍的兵馬,已然彙合,又碰上如此天氣,确實是渡河的最佳時機。”
高孝瓘也有這種想法,說道:“再過幾個時辰,天就暗了,我們趁着夜色開拔。”
當夜在段韶的指揮下,齊軍借着大霧的掩護悄悄渡過了黃河,來到洛陽城外河陰一帶,大戰一觸即發,然而周軍卻毫無覺察,對齊軍的動作,竟然一無所知。
段韶率帳下三百騎,與諸将登邙山山坡,觀察周軍形勢,在太和谷與周軍不期而遇,當即與各位将軍部署:他為左軍,蘭陵王為中軍,斛律光為右軍,對周軍展開進攻。
段韶在山上,大聲朝周軍喊道:“你們大冢宰忘恩負義,不守諾言,你們卻還為這種小人效命,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