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嗫喏着:“我……這不是……我沒控制住。”他一下子洩了氣。

白竹挑眉，玩味地笑笑，“那好，我們玩個遊戲。”

江澈正執拗地想弄出完整的蘋果皮，一個失敗，又拿一個，眼神專注盯着手中的果子，“好。”

“快問快答。”

江澈點頭。

“你多大了？”

“19。”

“生日是什麼？”

“12月3号。”

“最喜歡的蔬菜是？”

“香菇。”

“為什麼打架那麼狠？”

“他說你是在玩我！”

噔、噔、噔，江澈手一抖，皮又斷了。

他擡頭，對上白竹似笑非笑的神情，完了，他想。

白竹捏捏眉毛，拿起第一個已經有些氧化的蘋果，咬了一口，“所以，就因為這？”

江澈咔咔地點頭，咽了咽口水，“……不。”

白竹沒理他，再甜的蘋果不新鮮了也不會那麼好吃，他皺了皺眉，似乎在消化嘴裡的膩味，又好像在整理語言，“看着我。”

江澈沒動，抿緊的唇透漏出主人的固執，他沉默着，用僵硬的肢體表達他的不安和憤懑。

白竹歎了口氣，心裡念叨着這是第幾次他因江澈而歎氣，耐心地重複：“看着我。”

江澈對上白竹墨色的瞳孔，有些發暈，他覺得他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漩渦。

白竹：“首先，我沒有在玩你。”

江澈：“……”

白竹語氣溫和：“你不相信我的人品，還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嗎？”

江澈：“可……我……”

白竹把蘋果放回，拿紙巾擦擦手，“我不是那樣的人，本來我是很生氣的。”

江澈想要辯解，白竹擡手示意，“聽我說完，可是我聽到你的話，又覺得沒必要了。”

“我為什麼要和比我小的人計較呢？你說你失控因為别人說我在玩你，你是在質疑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沒有，我隻是覺得我們差距太大了。”江澈眼底閃過一絲脆弱。

白竹身體向前傾，溫熱的手握住了江澈的手腕，摩挲着手下細膩的觸感，“當初我既然答應你的追求，就說明我是欣賞你的，不要妄自菲薄。”

江澈聽到“欣賞”二字眼裡又重燃亮光，“哥是說，你也喜歡我嗎？”

很可惜，“不是到喜歡的地步。”隻是有點好感罷了。

江澈眼裡閃過失望，不過沒關系，路漫漫其修遠兮，他不會放棄的。

白竹見江澈恢複些精氣神，轉移話題，“好了，現在學校那邊怎麼說？”

江澈 ：“學校已經知道張池是做那些事的人了，打算給他檔案處分。”

白竹：“笨蛋，我是說這次打架的事。”

江澈：“嗷……我也要記錄處分了，順便給那壞人賠償。”他咬咬牙。

白竹：“醫生怎麼說？”

江澈：“我明天要去做個腦CT和拍片子。”

白竹：“正好我明天也閑得沒事，我陪你去。”

江澈驚喜地說：“真的？”

白竹摸了摸小狗的頭發：“還能騙你不成。”

江澈想到什麼，用一副“有大事”的表情，神秘兮兮地湊近白竹，“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白竹嘴角勾起，也學着他小聲地說：“怎麼說？”

“張池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學校都查不到他帖子的位置，”江澈神情嚴肅，“一定有人在暗中幫他。”

白竹眼裡閃過一絲晦澀不明，他按了按江澈臉上的傷口，滿意地聽到身旁的吸氣聲，笑着說：“看電視看多了吧你。”

江澈咧着嘴吸氣，“真的。”

“哥還能騙你不成，”白竹看了眼時間，起身，“我先走了，明天過來。”

江澈不舍，“拜拜。”

“嗯。”

白竹離開後，江澈把手裡一直拿在手裡的水果刀放下，盯着果盤裡那個已經氧化發黃、帶着一口牙印的蘋果。

下一秒，一隻瓷白修長的手，帶着細密的創口，拿起了它，手主人打量着那個整齊的牙印，手上的血滴到上面。

蘋果貼着唇，他張嘴，在牙印處咬了一口。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