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池拼命地掙紮,把頭扭過來,對着江澈的方向,忒了一口,“我去你嗎的!”
江澈不動聲色地松開力度,張池反應過來,更大力地扭動,他面目可憎的樣子像是臉上爬上了蟲子,毫不恐懼地鄙夷地看着江澈:“原來真是玩那種的,咦,真惡心!”
江澈低下頭看他爬起來,像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可笑的蟲子,“是你幹的。”
那個“蟲子”站起,邊緩着氣邊說:“對,是我幹的。”
下一秒,江澈一腳踢向他的腹部,張池後退了幾步,捂住肚子,嘴裡仍叫嚣個不停,“神經病,和那個姓白的一樣!”
江澈聽到腦中的神經“嘣”的一聲斷了。
他緩緩地走向張池,疑惑地歪着頭,沒等張池反應,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張池吐了混着血和一顆牙的唾液,尖叫一聲,向江澈沖來,他不信一個瘦叽叽的Beta能打得過他。
江澈偏頭躲過張池的一擊,當他想再次踢向張池的腹部時,不料張池一腳襲上他的腳踝,江澈一痛,差點站不穩。
Beta在體力上大多比不過Alpha,但江澈本就長得高大,甚至超過一些Alpha,加上他從小在打架堆裡打出來的,更别說張池完完全全踩中江澈的逆鱗。
所以在江澈經曆腳踝受傷,頭部攻擊後,痛的他一眼一黑,卻也讓他徹底陷入自己的憤怒和對打倒侮辱白竹的Alpha的決心。
江澈徹底失去了理智,他踩在Alpha的胸口,不停地向下碾,張池已經完全認輸了,他咳着血沫,求饒道:“我錯了,停下……”
“閉嘴,”江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居高臨下地望着他,仿若剛從地獄爬回人間,“你活該,誰讓你侮辱他。”
張池見江澈這個樣子,知道自己求饒也沒用了,幹脆放棄,不怕死的挑釁,“哈……咳咳……,你真的,真的喜歡他。”
江澈沒有表情,眼神如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
張池的聲音好像破爛的風箱,“我告訴你,咳……人家和你是什麼差距啊,他就是玩玩你。”
江澈蹙眉,“閉嘴。”
“你其實……咳……咳,清楚,隻不過你大爺的是個……慫貨!”
江澈怒吼,“閉嘴!”
“有……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江澈踢了一腳,面目猙獰地笑着,“好,那我就成全你。”
*
孟秋和沈之然才到門口就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二人對視一眼,沈之然大力敲門。
急躁地“咚、咚、咚”下,孟秋大喊:“你們幹什麼呢?開門啊。”
見沒人應答,孟秋拿鑰匙打開。
下一秒,他們全都愣在了原地。
隻見江澈像被撒旦附身一樣,面目猙獰地一下一下重擊早已不省人事的張池,他背後的黑影像把那個往常平靜溫和的江澈吞噬殆盡。
孟秋和沈之然愣了愣,馬上沖上去企圖阻止江澈,不料,江澈的力氣太大了,他們一人一手都沒能阻止江澈的動作。
聽着拳拳到肉的牙酸聲,看着地上幾乎看不出人樣的張池,沈之然當機立斷,“老孟,你去打電話,還愣着幹嘛,要出人命了!!”
沈之然撲倒江澈身上,死命地抱着他的腰将他往地上的一灘“張池”身上拖走,“兄弟,冷靜一下,要出人命了!”
*
醫務室裡。
白竹跑進去,氣喘籲籲地扶着門框,大聲說:“醫生,他人沒事吧?”
大夫指責般看了他一眼,“醫務室裡禁止大聲喧嘩和随意奔走。”
白竹緩着氣,歉意地說道:“對不起,醫生。”
“你問哪個人?”
“哦,江澈。”
大夫指了指隔間最深處,“諾,簡單止了血,包紮一下,最好到到醫院檢查一下有沒有腦震蕩。”
白竹心裡揪了一下,感激地說:“謝謝醫生。”随後走到隔間最深處,他站在藍色的簾子前,深呼吸幾秒,而後平靜地拉開。
江澈頭上綁着繃帶,臉上帶着青青紫紫的痕迹,正不耐地打着電話:“我說了……”
聽到簾子的動靜,他瞟了一眼,下一秒,對着白竹的琥珀色的瞳孔一下子亮了起來。
白竹看着他眼裡的揉碎的星星,突然心裡酸了一下,眼眶發熱。
真奇怪,他現在腫得像個豬頭,我為什麼覺得他眼睛更好看了呢。
江澈對着手機,“我還有事,先挂了。”說完,也沒等那人回話直接挂掉,他高興地看着江澈,“哥哥,你是來關心我的嗎?”
白竹對他“哥哥”的稱呼一陣惡寒,偏又有些受用,他走到江澈旁邊的床位上坐下,拿起床頭的蘋果,故意說:“不是啊,我是來興師問罪的。”
江澈聽見白竹這樣子語氣,一下子坐直,“什麼?”
白竹把玩着手裡紅彤彤的蘋果,沒接話,扔給了江澈,“不急,先削個皮。”
江澈認命地歎氣,低頭專注削皮,全然沒意識到他才是那個病人。
白竹見他專注的神情,開始盤問:“為什麼打架?”
江澈頓了一下,“他是那個發帖的人。”
白竹加重了語氣,鞋緩慢地點着地,“不是說不會打架嗎?”
江澈覺得那雙鞋好像踩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他低頭不敢看白竹的神情,猶豫地回答道:“他很過分。”
白竹歪頭,“可人家快被你打死了诶,小江。”
内髒出血,鼻梁斷了,身上多出骨折……
白竹完全想不出面前這個安安靜靜地給他削蘋果的男孩能把人打成這樣,這還隻是他粗略看到的傷勢,到現在他當時那股心驚都沒過去。
那不是還沒死嗎?江澈張了張口,看向那雙馬丁靴,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