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看江澈乖乖跪在客廳,也就沒再管,他眯着眼,眼角有些發紅,他往常易感期大概有四五天,還有四天,白竹皺眉,他沒想好怎麼度過這次特殊的易感期,白竹迷糊地趿拉着拖鞋,晃悠悠地回卧室。
卧室裡,白竹隻感覺身上好像有火在燒,好像在一間壞掉的桑拿房,渾身汗津津、潮乎乎,本來隻有熱,可他的信息素偏偏是雪後覆蓋的冬竹,帶着寒意的信息素源源不斷地從他的後脖頸散發,彌漫了整個卧室,加上空調雙重加持,簡直像一個低溫冰庫。
白竹覺得他身上一會兒熱的出汗,一會兒又冷的要死。
他撲上床,換了身睡衣,用蠶絲被蒙住自己,在漆黑的空間中,縮成一個圈,他知道自己其實沒睡着,隻是單純閉上眼,來平複自己内心的躁動不安,
潮熱和冰冷在他身上輪番上陣,一股異樣的癢從他的牙齒傳到大腦,白竹對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雖然他清楚那是易感期的Alpha想要标記Omega的本能,但因為每次易感期他都會有專業的醫療團隊和科學調配的人工Omega信息素幫忙度過,他其實幾乎沒有自己獨自度過易感期,腺體因為江澈的對待,不複往常那般平滑、隐秘,它鼓脹了些,輕微的刺痛敲打着白竹脆弱的神經,這種異樣的感受讓白竹興奮起來,黑暗中他心髒跳動的聲音尤其明顯,咚、咚、咚。
過了會兒,這種興奮感像火燒一樣蔓延全身,白竹終于躺不下去了,他睜眼,一雙黑白分明的眼裝滿了火星,亮的吓人,他從被窩裡鑽出,喉嚨幹渴發疼,起身赤腳下床,伸手摸向發熱的腦袋,立刻縮了回來,居然燙手,他頭上不會冒煙了吧?!!
打開卧室的門,白竹徑直走向吧台,打開冰箱,拿出冰鎮過的礦泉水,仰頭,急切地灌入口中,大半水随着白竹急躁地動作沒有進入口中,順着下巴流淌,流過白竹精緻白皙的鎖骨,打濕了他胸前的棉制睡衣 ,冰水趕走些許熱意,白竹不禁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終于好受點了。
白竹在回卧室途中經過客廳,江澈還跪在那,白竹覺得他灼燒的大腦清明了些,這小子今個怎麼那麼老實,還真跪了!白竹擡頭看鐘表,才過了不到半小時,白竹定了定神,努力想把自己的狀态看上去與平常沒什麼兩樣,他自認為在江澈面前已經丢了不少面子,他的自尊心在江澈面前正不斷拉響警報。
白竹施施然走過去,身體還在不停地發熱,熱量傳到大腦,燒的白竹眼睛不太清明,他搖頭想甩掉這種不适,但更不舒服了。
走到江澈後面,白竹叫了聲江澈的名字,一出聲,白竹意識到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白竹擡起腳在江澈寬闊的脊背上踩了踩。
江澈轉身看到的就是這幅樣子:面前人穿着深黑色的睡袍,胸前的衣領大半被扯開,露出白竹精緻白瓷般的鎖骨,臉上顯出不正常的潮紅來,尤其是白竹眼圈,周圍簡直紅透了,額頭上細密的汗打濕了部分幾縷發絲,貼在額前,顯得白竹很兇的面相透出一股難得的溫順,加上濕潤發紅的唇,江澈覺得腦袋裡好像發生了雪崩,“轟”的一聲,他的大腦當機了。
白竹見江澈沒反應,加上易感期的煩躁,有些火氣 ,他擡腳又不輕不重地踢了江澈一腳, “跪傻了嗎?”
那一腳的溫熱仿佛還在身上,也不疼,相反,被踢到的地方卻傳來一股異樣的酥麻,江澈想:完了,我不會解鎖什麼特殊癖好了吧?!
“行了,起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你呢。”白竹看着他愣愣的表情有些無語,就半個小時不到,怎麼弄成這樣。
江澈踉跄着,他有些麻了,站起身,江澈對着白竹一笑:“你現在消氣了嗎,哥?”
白竹還想說些什麼,瞟過他琥珀色的眼球,話語變了:“差不多吧。”
他現在感覺不是多好,用不了抑制劑,又不想讓别人知道他被一個Beta咬了腺體,畢竟這對他一個Alpha來說真的非常非常丢人。
旁邊又是導緻他這次易感期提前的罪魁禍首,處于Alpha的本能作祟,他控制不住的想趕走威脅他領地的Beta,卻又忍不住看向江澈的後脖頸,白竹的視線望去,能看到棕色的發尾順從地貼在光滑白淨的皮膚上。
後頸什麼也沒有,畢竟江澈是個Beta。
他知道,江澈那裡不會有腺體,可,江澈那麼漂亮,為什麼不會有腺體呢,他怎麼是個Beta呢?白竹迷迷糊糊的想,他的腦袋已經有些燒暈了。
白竹不自覺地把手伸向江澈的脖頸,江澈順從地低頭,毫無防備地暴露出自己的緻命弱點,那雙修長的手摩挲着江澈的後頸,江澈能感受到白竹比平常稍熱的溫度從掌心傳過來,有點灼人。
白竹的手指在他的脖子上好像在彈琴。
突然,那隻手用力扼住江澈的脖子,江澈控制不住地“嗯……”出了聲,脖子上傳來的力度越來越大,就在江澈以為自己真要交代這裡時,微涼的空氣一瞬間湧入他的喉嚨,他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仿佛要把肺咳出來。
“吓到你了吧。”旁邊傳來白竹略帶笑意和毫不在乎的聲音。
江澈擡頭看見白竹因為帶着一點外露出的興奮而微微發紅的臉,這是第一次體會到瀕死的感覺,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白竹張揚明亮的外表下的陰暗面,他好像福至心靈,略微明白了自己一個Beta為什麼會和白竹這樣的天之驕子有了本不該發生的交集。
不止是自己習以為常的臉,一定還有别的什麼……
也對,一直順風順水、沒吃過苦、幹幹淨淨小少爺,能接觸多少髒東西呢,内心又會有幾分黑暗面呢,他會害怕嗎?面對自己這種不同以往的怪異的愉悅的陌生情緒,他會就此打住,還是越陷越深呢……
沒關系,江澈聽到自己内心說,無論怎樣,我都會在你身上留下不能忽視的一刀。
白竹帶着滿意的目光掃視着江澈因咳嗽而彎腰的可憐姿态,他摩挲着手指,江澈的血管跳動的觸感還留在上面,一跳、一跳,鮮活有力,好像在不甘心自己的扼制,可它的主人卻又如此溫順地臣服。
毫無疑問,江澈的順從極大地滿足了白竹在易感期的占有欲和掌控感,他不知道這是Alpha易感期的特殊情結還是他骨子裡就有這種頑劣的因子。
不過,他不打算深究這種未知情緒的來源,他從不怕面對任何未知,最重要的是,自己很開心。
白竹的腦袋太陽穴位置突突地跳,十分歡騰,不停提醒白竹,易感期、易感期來了哦,來了咯。
他知道,再過幾個小時,他就要開始築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