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看到白竹穿着和上午一樣的志願者外套,他來不及多想,身體就已經做出反應。他快速地下床,站在正在點人數的白竹面前。
“你……”
江澈猶豫着,張了張口。
“好了,人齊了,我就先走了,大家早點休息,”白竹幸災樂禍地說,“畢竟明天就要開始軍訓了。”
“啊!老子受不了了。”寝室頓時響起一片哀嚎。哪個玩了兩三個月的脆皮大學生聽了不眼前一黑?
他沒認出自己嘛?
江澈有些失落,不過,白竹離開經過江澈時,停頓了兩秒,他眨了眨眼,輕笑了下,關門離開。
江澈看見他的外套上寫着“白竹,學生會主席,20XX級金融學。”
白竹,江澈在心裡咀嚼了這兩個字,很簡單的兩個字,但好聽,他比我大三歲。
*
秋去冬來,時間如梭,自江澈和白竹第一面,已經過了一個多學期,現在已經是大一的下半年了。
江澈在這段時間越發的對白竹感興趣,他平常性子很沉悶,不愛與人交流,上下課和吃飯都是獨自一人,顯得特立獨行,和他關系不錯的隻有三個室友。
江澈在乎的東西很少,興趣愛好也隻有看電影和寫編程敲代碼。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會對白竹那麼感興趣,不過,從周圍人了解到一點白竹,窺視出幾分他的生活後,這個問題好像又不存在了。
有幾個人會對白竹不好奇呢?
白竹,家境一直是個謎,日常穿着就算是不識貨的都能看出造價不菲,在校門口經常能看到他豪車接送,又聽說他媽和校董會有關系,學校那幾個明面上的不好惹的從來沒在人家面前犯欠。抛開這些不談,白竹的臉絕對可以在學校排進前幾,就算不像小說裡的全校Omega、Beta都想和他談戀愛,也是不少Omega、Beta的夢中情A。
江澈想:“我們能有什麼交集呢,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江澈起了警惕,但他放任自己的這份不知何故的好奇,放任自己聽到别人讨論白竹時豎起耳朵,自顧自地上課、吃飯、學習、睡覺。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白竹有對象嗎?
是Omega嗎,他能接受Beta嗎?
他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異樣的感覺就像滾雪球越來越大,白茫茫的,不斷地侵占江澈的内心家園,等到他反應過來,他精心打理的精神世界已經一片雪白。
他完了,他想,白竹什麼都沒做,就已經成為了他的赢家。
這時,距離赢家白竹的22歲生日還有兩個多月,江澈開始準備禮物。
*
白竹生日當天,傍晚。
下午五點,江澈就早早出了門打車,他擔心路上堵車。
東苑别墅地處市中心,從這不堵車差不多要四十分鐘。
坐在舒适的後座上,車内空調制冷效果很好,江澈的手心卻滲出汗。
江澈攥攥手,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傍晚的Z市有點溫柔,熙熙攘攘的人群,行駛的車輛,快要下班的落日,構成了一副老式電影的膠片殘影。
江澈突然覺得很平靜。他這大半年其實和白竹接觸不多,倒是意外結識白竹的半個好友,周松青,一個富家公子哥,此人頗有些不學無術,好吃懶做,加上頭上有個能幹的哥哥,簡直命好的讓人嫉妒,被他哥逼着參加個電子比賽,名次倒數,認識了江澈。江澈有心和他交友,一來二去,也就成朋友了。
期間,周松青帶着江澈和白竹見了幾次。
白竹對江澈的第一印象很深,他是個嚴重顔控,江澈的臉真真是長在了他的審美上,相較于白竹攻擊性的五官,江澈的長相更偏柔和,偏棕發色,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琥珀色的下垂眼,透亮清澈,帶着不染世俗的幹淨,帶着幾分冷漠,好像藏着冰冷的星雲,教科書的好學生長相。
白竹想:一個臭臉的乖乖仔學生,還挺有意思。
見過幾次面後,白竹就覺得自讨無趣,江澈真的很無聊,雖然人家長得不無聊,但每次他們幾人出去玩或者單純聊天,江澈永遠都是被動的一方,主要是大家沒什麼話題,加上江澈不愛說話,導緻經常出現冷場的尴尬場面。
白竹是什麼人啊,奉行絕不委屈自己,就減少了與江澈的接觸。
在他生日一星期前,當時他們幾個在清吧喝酒。
聊到生日,大家都有些興奮,酒過三巡,白竹迷迷糊糊中聽到“江……澈”,也沒多在意。
周松青問:“小白竹,你生日邀請江澈嗎?”
白竹大腦發暈,緩了三秒,才想起來這号人物。
“不請,我跟人家又不熟。”
“哎哎哎,怎麼就不熟了,前幾天不是還見過面?”
白竹撇撇嘴,心想那是前幾天嘛,那是幾個星期!
“真不請,人家小學弟怎麼着你了?”
白竹沉默,拿起酒杯,仰頭喝了口,閉上眼時,腦海中闖進一雙琥珀般透亮的眼睛。
“等一下,還是請吧。”
“得嘞,小少爺。”
江澈思緒亂飛時,看到不遠處那一排錯落有緻的别墅布局,他知道,車到了。
江澈拿着周松青給他的邀請函遞給安保人員,安保人員對比身份,确認他是Beta不需要貼抑制貼後,就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