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上觸感柔軟,時叙的心緊了又緊,手握成拳,指甲掐着掌心,用疼痛來提醒自己保持理智。
那一直圍繞着她的香味變得濃烈,熏得她腦袋發暈,視線都變得模糊了。
簡秩從她懷裡擡頭,似乎屏住了呼吸,她的眼裡閃過一抹羞赧,目光明顯在閃躲。
時叙以為自己看錯了,湊近去看,但簡秩已經從容的起身,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簡秩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轉身往沙發走去,時叙的心七上八下,腦子也是亂的。
“你沒事吧?”薛清靠過來,打消了她心裡的旖旎。
時叙:“……沒事。”
怎麼感覺薛清一過來,周圍的空氣都渾濁了?
簡秩拿起桌上的水猛灌一口,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耳尖悄悄紅了。
因為這個小插曲,練習室的氣氛一直比較微妙,負責訓練的老師下班後,三人又自己練了一會兒,然後跟随大部隊回宿舍。
時叙從小到大過得都很輕松,想要的唾手可得,所以她并不想把自己搞得那麼累,無論是私底下還是在鏡頭前,主打的就是一個真實。
薛清夾在兩人中間,覺得她們之間的氛圍不對,她左看看右看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到了宿舍門口,時叙見她沒有要離開的樣子,不動聲色的擋在她面前。
薛清仰頭看她,目露疑惑。
“一身臭汗,薛小姐還是回去洗個澡吧。”
薛清伸出胳膊聞聞,又拉起衣襟嗅嗅,單純道:“不臭啊。”
“你自己當然聞不到了,就像有狐臭的人不知道自己有狐臭一樣,熏不熏人隻有周圍的人知道。”
薛清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連忙說:“師姐,我先去洗澡換衣服,等下再來找你。”
時叙目送她離開,唇角勾起若隐若現的弧度。
别來了,你個電燈泡!
視線收回正好看到簡秩在看她,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時叙忽然一緊張,翹起的嘴角降了下來。
“你不進去嗎?”
聲音出口才發現又幹又澀,一點都不自然。
簡秩默了幾秒,說:“薛清是個單純的孩子,有話可以直說,别拐彎抹角的欺負她。”
時叙還沒來得及回話,她又說:“我知道你讨厭她,我會讓她注意的。”
簡秩說完深深看她一眼,然後越過她進去,其實她知道,時叙不止讨厭薛清。
又或者說,她隻是用這種方式表達對自己的不滿,薛清隻是恰好成了她含沙射影的目标。
簡秩歎口氣,覺得疲憊不已。
時叙看着她孤絕的背影,有種啞巴吃黃連的苦悶感,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解釋,畢竟她是真的不喜歡薛清。
但怎麼能說是欺負呢,她說的哪句話不是事實?
郁悶着郁悶着,簡秩已經從浴室出來了,她穿着真絲睡衣,袖子挽到臂彎處,裸露在外的皮膚泛着粉,整個人看起來又溫暖的又軟糯。
熱氣逸散到整個宿舍,時叙隻覺得口幹舌燥,腦袋暈乎乎的,在簡秩靠近之前落荒而逃。
簡秩看着她如此明顯的躲避,眉心擰了起來。
一直跑到庭院裡,那股焦躁才減少幾分,時叙靠在牆上反複深呼吸,讓微涼的夜風撫平心底的潮熱。
這個時候大家基本上都在宿舍,庭院很安靜,夜涼如水,銀白月光灑在地上,倒是能更好的讓人平靜下來。
時叙坐在秋千上,聽着各宿舍的喧鬧消磨時間,雖然什麼都聽不清,還是不由感歎一句,果然人多的地方就是熱鬧。
眼前不時浮現簡秩美人出浴的模樣,時叙的心緊了又緊,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哈!”她把臉埋進臂彎中,對這樣的自己十分無奈。
過了兩個小時她才回去,宿舍裡空無一人,唯餘簡秩身上的香水味。已經很淡了,不知道她出去了多久。
時叙洗澡換衣服,躺了一陣還不見簡秩回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随便套了件衣服出了門。
宿舍周圍沒有找到,問了工作人員才知道她又去練習室了。
時叙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看着裡面身形修長,舞姿曼妙的人,不自覺地放慢了呼吸。
練習室隻開了兩盞暖燈,昏黃的光線打在簡秩身上,像特意為她開了一束追光,襯得她高雅迷人,美得不似真人。
旋轉跳躍,她揮灑着汗水,像一隻剛剛破繭而出的蝴蝶,不知疲倦的飛舞。
時叙忽然覺得,現在的簡秩才是真正的她。
她自由惬意,沒有任何枷鎖,也不必在鏡頭前僞裝自己。
簡秩傾盡全力跳着,直到精疲力盡才倒下,她躺在練習室冰冷的地闆上,胸膛随着呼吸劇烈起伏,眼神失焦空洞,臉上卻隐約帶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