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這個試鏡角色,确實給柳今拿下了,這點趙甲不可能說謊。
……那個賣屁股的,估計是又重操舊業了!看來是找到新金主,并且金主勢力比趙甲攀上的孫梓還要大。
但,孫梓已然是資方,劇組怎麼還會有比他更能決定選角的存在?
錢韬思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出這樣一個存在。
……難不成,是導演陳阿帆?!
倒是沒聽說過陳阿帆有這種癖好,不過食色性也,柳今那副皮囊,就是柳下惠來了被他給魅惑走,錢韬都不會有絲毫意外。
是,絕對是這樣!
“爬了趙别生的床還不夠,還要去爬陳阿帆的,我呸!”錢韬忍不住低聲咒罵道:“真是恬不知恥的二椅子……”
“錢韬?”身後突然有人叫了他一聲。
他下意識就回頭看去。
“果然是你!”錢韬還沒反應過來,電光石火之間隻見對方一拳揮出,朝自己臉上重力揮來!
錢韬下一瞬被打偏在地,左臉瞬間紅腫,有血從嘴角溢出。他愣然幾秒,吐了口血沫,要去看是誰揮的拳:“他媽的誰……”
一隻锃亮的皮鞋踹上他胸口,一腳重新給他踩趴在地:“你爺爺。”
一隻手扯上錢韬的頭發,他腫着的半邊臉擡起,被迫和一個穿着西裝的高大身影對視。那身影一手扯着頭皮,另一隻手拍上他的臉,邊拍邊用低沉到可怕的聲音問:
“叫你離柳今遠點,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嗯?”
對方的目光淩厲沉穩,錢韬觸及,整個人頓時陷入巨大的震驚和茫然之中,一時冒不出一個字,甚至做不了任何的反應。
此時距離試鏡結束已有十分鐘,整層樓該散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即使是沒散的,在看見錢韬被踩趴在地,竟然第一反應都是躲得遠遠的,不理為上。
因為隻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前方不到十米處就正站着幾位華席大廈的安保人員,然而面對此等畫面,他們竟都動也未動地遠遠立侍着。
足以見得,那個穿西裝的男人身份有多麼的特殊,連華席的安保都為他所命!
“吱呀——”
試鏡室的門被打開。
“……席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席哲立即回頭看去,正對上柳今惶惑的視線。
柳今剛從試鏡室走出,似乎剛剛結束一場商業上的洽談,渾身還散發着沉靜的氣息,與走廊上的一片混亂格格不入。
席哲充滿戾氣的目光頓然柔軟。
該死……被他看見這麼肮髒的一幕!
“你這是在?”柳今垂眸,視線探向地上被鴨舌帽覆着頭,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雖說面容不清,但那身形依稀可以辨認出什麼,幾乎是頃刻,柳今就在記憶中将其身份調了出來。
席哲的皮鞋微微移動,看方向,似乎有擋在柳今與地上男人之間的意圖。
柳今擡眸,重新看回席哲,漂亮的眉皺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柳今本來該有許多要問的,比如,你怎麼在這兒?你不該去處理家事麼?怎麼有閑工夫來這?你家的那條狗呢?……
但柳今一個都沒問。
他隻皺眉又看了眼地上的男人,然後上前兩步,輕聲道:“你打的他?”
席哲愣了下。柳今居然不害怕?
他凝神仔細聽,竟然也沒聽見柳今心裡有什麼話……
席哲眯了眯眼。
果然,能做我霸總嬌妻的男人,都不是等閑貨色!
他勾唇一笑,回答柳今:“對,我打的。”竟然還頗有些驕傲的語氣在。
柳今輕輕嗯了一聲:“為什麼打?”
“他嘴巴不幹淨。”席哲說:“……他罵我的人。”
“你的人?”柳今挑眉:“誰?”
那雙淺棕色的眸徑直投來。
席哲對上他的眼睛,登時大腦宕機,感覺被什麼給迷住了一樣,竟然一時語塞住了。
“就,就是……”
“是?”
“是……”席哲暗罵一聲,恨自己的嘴半天放不出來一個響屁!
而柳今定定看着他幾秒,幾秒後,他竟忽然笑了。
“是我嗎?”他問。
席哲完全沒料到他的問題,怔愣三秒,頓時腦袋裡開始鳴放八台禮炮。
卧槽卧槽卧槽,他剛剛問的什麼?!
柳今面對席哲的突然離線,似乎已經習慣,兀自點頭:“沒異議,看來是我了。”
沒待席哲反應過來,隻見那個高挑的身影已蹲下身,眼眸低垂,看向地上的男人。
“錢哥,罵我呢?”聲線淡淡的:“再罵一句聽聽。”
錢韬左眼已經腫脹,從鴨舌帽檐下奮力窺着柳今。
柳今還是那麼光鮮亮麗,一如他當初從餐館中發掘到他時一樣,即使身處窘迫,那張臉,那眼神,卻總讓人覺得他是哪家出來體驗生活的富家公子,不食人間煙火。
可要不是自己把他牽進娛樂圈,送他去選秀,他那副樣子又還能撐多久!狼心狗肺!
“哈,賣屁股的…”錢韬喘着粗氣,對着眼神平靜的柳今,真就硬罵出口:“怪不得你那麼嚣張,原來搭上姓席的了,多少錢一晚啊……”
柳今的眼睫動了動,站起身。
這是他穿過來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錢韬。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對這個人沒多恨,就連他罵的這兩句話,也沒能激起柳今心裡多少波瀾。
但……
“噗呲——”
錢韬的臉被重新踩按在地,一隻幹淨的白色運動鞋鞋底沾染上幾絲血迹。
“呃……”
柳今的表情都沒什麼變化,一雙淺眸低低看着地上被踩得口吐血沫的身影。
“罵得挺好,”他輕輕開口,語調是和腳下力度完全相反的漫不經心,“賞你的。”
席哲在後方,看得呼吸一滞。
媽的……好帶感。
“今兒,文件打好了!打……”一個聲音突然從後方突兀響起。
是趙别生站停在不遠處,手中拿着一疊文件,呆呆看着這一幕瘋狂的場景:“……好,了。”
啪嗒。
他手中的文件全部掉落在地,雪白的白紙黑字四處散落。
……不兒。
幾分鐘不見,席狗怎麼出現在這裡?還有,柳今腳下那是什麼?
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