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對金錢的美好向往,王秘不再出言阻攔,于是席哲的庫裡南又在原地停了許久。
久到連席哲都皺眉了:“等多久了?”
王秘看看表:“兩個半小時。”
席哲沉思片刻。
“你剛才說他跟誰在一起的?”
“趙别生。”經過剛才的熱搜,王秘的口風完全轉變:“不過據我所知趙别生是李澈新歌的制作人,他們或許在洽談公事,久點也正常。”
“洽談公事?”席哲挑眉:“就兩個人?”
王秘:“常有發生。”
席哲:“我看不對。”
王秘:。你想咋滴?
隻見剛揚眉的席哲此刻已經輕蔑一笑。
那張薄唇輕啟:
“我就知道,這一切不會那麼順利……三分鐘,我要這個趙别生的全部資料。”
說完,他擡眼望天,然而隻望見庫裡南車頂。
于是側了側頭按下車窗。一顆腦袋塞出窗外重新望天,表情悲郁,聲音悲切——
“上天,你果然給我分配的是酸澀劇本——”
“席總。”一個清冷平靜的聲音打斷。
席哲一頓,側首,瞬間呆住。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柳今,正站在他的車窗前不遠處。
天挺冷,對方卻隻穿了件黑色短款棉服,兩條長腿裹着牛仔褲,往那一立有如模特,視覺效果絕了,路過之人紛紛側目。
一瞬間,席哲隻覺得有花香從胸口湧上。
然而柳今的面色比天更冷——
“你跟蹤我?”
席哲表情陡變。
車裡的王秘見狀不對,湊上前插嘴:“絕無此事。”
柳今睨他:“看着不像。”
王秘起誓:“我可以信。”
“好了,”席哲扶額:“不要騙他。”
他按開王秘:“我确實跟着你來的。”看向柳今的眼睛鄭重:
“聽說你在和一個姓趙的朋友吃飯。”
柳今:……?
王秘:?!
猛啊,這就查上崗了?
柳今微微皺眉,不知眼前這位大神為何問起趙别生,下意識朝身後看了眼。
于是就看見,遠處的趙别生蹲在路邊抽煙等自己,厚厚的羽絨服裹得跟隻熊一樣。
寒風一吹,白煙子都往他臉上飄。
柳今收回目光,看席哲的眼神裡帶上戒備:“你聽誰說的?”
他居然知道自己在和趙别生吃飯?
這不止是跟蹤了吧……有點想報警了。
席哲聽到了他這句心聲。
“抱歉。”席總清楚見好就收是霸總難得的優良美德:“是我越界。”
“隻是,”
他退靠在高級皮質椅背上,眯了眯眼,看起來很是神傷。
“華席重啟,茲事體大,既然我們目前在洽談簽約事宜,我就不得不做些調查……請你諒解。”
說罷歎了聲氣,微微解開領帶。
一副為事業而勞累奔波的模樣。
一旁的王秘:哈?
什麼茲體什麼事大?
你他娘的trustfund老baby上過一天班嗎就說這話了?!
王秘還沒回過神,卻隻見老baby這套絲滑連招似乎還真把人給唬住了——
柳今面上的表情竟松了一些。
“……沒關系。”
他似乎共情了席哲,并且真的覺得對方确是不易,說話的語氣好了許多。
并且,還給席哲解釋了兩句,清透的嗓音聽起來舒服極了:
“和我吃飯的是趙别生趙老師,他手下有間音樂工作室。席總經營娛樂公司,想必認識。”
席哲面上平和點頭,裡子卻拼了命豎起耳朵要去聽柳今心底的聲音。并沒有聽見什麼,估計說的都是真的了。
席哲于是笑了笑:“有所耳聞。那麼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
柳今點頭:“慢走,再見。”說完就要轉身。
然而席哲的聲音又響起:“等等。”
柳今疑惑回頭,隻見席哲似乎頗為欲言又止。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問這位趙别生嗎?”
柳今挑挑眉,明白他意有所指。
趙别生的原主私生活不檢點,這點他早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已清楚,想必也是席哲來過問自己的原因。
但不檢點的畢竟是原主,而如今那副身體裡的……
柳今又回頭看了眼,隻見趙别生在寒風裡吸鼻子,一張臉皺得像沙皮狗,煙抽到隻剩煙嘴屁股了還叼在嘴裡死命吸。
一副身家不過百的,屌絲樣。
“……”柳今回頭,霎然間竟笑開一雙月牙眼。
“趙老師人很好,席總是想認識趙老師?”
眼神澄澈,皮膚白淨,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潔淨模樣。
席哲見狀瓷了瓷,貌似被這突如其來的純潔攻擊閃瞎了眼。
“……沒事,”他說,“不打擾你們,下次吧。”
說完道了聲别,接着車窗升起,庫裡南啟動。
站在原地的柳今看着豪車開遠的背影,一側眉微微挑起,片刻後也轉身離去。
車内的王秘看完了全程,尤其是清清楚楚看見自己老闆說“不打擾你們”時那咬緊的後牙槽,不禁疑惑。
這厮竟然這麼輕易就讓開車走掉了?不對勁。
果然開出一段距離後,席哲突然對着王秘:“三分鐘過去了。”
王秘狀況外:“啥?”
席哲轉頭,一張俊臉冷得能結霜:
“三分鐘前我要的趙别生資料呢?”
好一個“趙老師很好”。
他分明聽見柳今在心底說趙别生是屌絲,結果轉過來就變成“趙老師很好”了?
倒要看看那蹲在路邊抽廉價煙的沙皮狗能好到哪裡去!
席哲兀自攥緊拳頭,在心底把趙别生這個名字打上血紅的大叉,而一旁的王秘則掏出電腦,苦大仇深開始收集趙别生的資料。
鍵盤都快敲出火星子。
趙老師,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