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指婆婆暗道不妙,這個沒有危機意識的傻女孩,自己可得做稚英和苔苔的愛情守護者,千萬不能讓旁人趁虛而入。
她蛄蛹着衆人往前走,離開旁人的視線,終于在拐了幾個彎後,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到了。”苔苔用鑰匙打開了屋子的後門,招呼三人進屋,順便做了安置。
“這間屋子不大,但是有兩間房,剛好夠我們四個人住。”苔苔指了指方向,“我和無指婆婆睡這間,呦呦和稚英睡那間。”
這熟悉的方位感,稚英敏銳的覺察到,苔苔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
稚英隐隐約約覺得自己離開的那段時間,苔苔應該還有事情沒告訴他。
這種滋味并不好受,作為神地的炎神,稚英習慣了掌控一切,可面對心愛的人,哪裡能用上野蠻又霸道的老一套呢!
稚英想來想去,重新措辭,“你對這裡蠻熟悉的嘛!你朋友真厲害,這房子太适合我們暫住了。”
無指婆婆一聽就知道稚英在想什麼,她嘴角忍不住上揚,但仍舊盡力保持鎮定。
苔苔不疑有他,“你忘記了嗎,以前我們來過呀,這裡是雪岩的私宅,就之前我們救了雪岩的地方,他恢複了之後,又搬回了府邸,這裡空出來以後,他又重新做了裝飾,我們又是從後門進來的,你認不出來也很正常。聽他的管家說,雪岩出門去了,但是沒關系,管家說我們可以住在這裡,雪岩不會介意。”
稚英耳朵豎起,生怕漏聽一個字。雪岩憑什麼這麼大方,對了,那個時候他看苔苔的眼神,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好,很好。
稚英皮笑肉不笑,他有一種直覺,雪岩對苔苔不清白。
一旁的無指婆婆自顧自倒了一杯水,默默觀察着稚英,見他臉一陣紅一陣白,明顯是陷入了沉思。
她拿起水杯一飲而盡,稚英的怒火……為你祈禱,雪岩!
“苔苔,新房子你想要什麼顔色的,家具添置這些可以嗎?”
稚英從外面拿回來一本厚厚的冊子,上面有各式建築和裝飾,他極富耐心地向苔苔一一展示。
受不了了,雪岩的房子他是一刻都待不住了,可是拖家帶口的又不能一走了之,稚英隻能不斷地壓縮工程時長,争取早日把小園子重建好,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不讓雪岩和苔苔再産生一絲一毫的關系。
苔苔面前放着一盤紅色的莓果,是不久前稚英摘回來給苔苔嘗味的。
這日子閑适極了,苔苔背靠着木椅,一邊翻閱稚英的圖紙,一邊将莓果往嘴裡塞。
莓果汁水充沛,染得苔苔纖細的指尖微微發紅。
眼前這一幕,讓稚英微微有些發愣,苔苔雖素來穿着雅淡,但此時的燭光映襯得她溫婉動人,沒有往日張牙舞爪的淩厲,别有一番風情。
稚英咽了咽唾沫,渾身僵硬地轉過眼神。
“這個,還有這個都可以。”苔苔指了指其中幾副滿意的圖紙,“急着要嗎?我還想慢慢選呢!”
稚英有口難開,他現在特别盼望四神山的小園子能立刻重新裝修好。
這座疑似情敵的宅子,他不想多待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吵得春神都睡不好覺。”
苔苔腦海中又響起春神響徹天際的呼噜聲,“我看她這幾天睡得挺好的,還打呼呢!”
稚英略有些紅臉,在原地不知所措。
苔苔見他扭扭捏捏的,便知他心裡有鬼,于是她站起身,繞到稚英面前,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她倒是要看看稚英在搞什麼名堂這個角度看稚英的眉眼竟如此優越,仿佛山間裡的一泓溪流,清冷獨特。
淡淡的香味由她身上傳來,稚英緊張得手都在抖,臉也一下子全紅了。
該不會?
稚英眼睛都不眨一下,内心卻暗自竊喜,苔苔她,該不會要親他吧!
“你在想什麼?”
“可以親。”
突兀的話一出,稚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但他腦子轉得飛快,掩飾道:“可以親自帶我去滄江邊上釣魚嗎?”
苔苔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想釣魚了,怪不得催我呢,早說嘛!”
稚英冷汗直流,見糊弄過去,明顯松了一口氣。
随後他又陷入自我嫌棄,冷靜點,稚英,你可是炎神,殺伐果斷的炎神,絕對不能在心愛之人面前,失了分寸。
稚英的目光隻知道跟随着翻箱倒櫃找魚竿的苔苔,他怎麼都移不開眼睛。
完了,蒙放口中那個高冷又孤僻的炎神,在荒野中咆哮的孤傲麒麟,一去不複返了。
“找到了。”苔苔沒過多久還真從一個木櫃子裡發現了魚竿。
她把魚竿往稚英手中塞,又興沖沖地跑進廚房尋找釣魚用的餌料。
稚英寵溺地笑了笑,心裡眼裡都是苔苔。
他正要追随苔苔的步伐往外走,卻無意間注意到櫃子最上層的幾張紙。
那是,畫像!
稚英快步朝櫃子走去,拿起那疊紙一看,果不其然,畫中人正是淺笑的苔苔。
随手往後面一翻,竟然足足有十張苔苔的畫像。
因為放在最上層,個子稍矮小點的,不容易發現。
“稚英,快點啊!”
苔苔在門外催促着。
稚英表面若無其事地把畫像放好,心裡卻早已波濤洶湧,還說什麼重新裝飾了宅子,既然如此,為何又單獨留下了這幾張畫像。
簡直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