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聽了這些不公平的言語,在旁邊看得心急如焚,他生怕瑤光要吃虧。
他拉起旁邊大人的手向前走:“大家怎麼不去阻止呢!”
那人甩開手,朝無涯翻白眼:“拜托,這種場面,禧平哎!大小姐禧平親自下場,我可舍不得勸。”
無涯反問道:“你剛剛還說支持禧平,你不怕她受傷嗎?”
那人更無語,擺擺手:“我們壓根無所謂誰輸誰赢,反正口頭支持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我等小人物還是看熱鬧好了。”
無涯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些人,心中既沒有權勢也沒有主張,完全把這件事情當做一種消遣。
愚蠢又麻木。
可他不能讓瑤光吃虧,無涯下了決心,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對峙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瑤光微微出汗,禧平氣喘籲籲,雙方隻差最後一擊。
最後,她們不約而同地取下頭上的簪子,打算來最後一擊。
“住手!”有一道渾厚穩重的聲音傳來,随後班穹攜呂幸、小湯出場,五米之外,運用神力,輕而易舉化解了二人的招式。
人群自然地分開,班穹緩緩走到二人跟前。
“你們好大的膽子,大庭廣衆之下行為不端,竟聚衆鬥毆。身為同門同宗,你們卻互下死手,有違教義,當重罰。”
班穹掃了一眼戰況,見瑤光受傷見了點血,暗自得意,但明面上仍舊是表現得大義凜然。
禧平扯着班穹的衣袖,忍着劇痛,不服氣又嬌滴滴道。
“父親,都是瑤光打我,她那幾片駭人的葉子打在我身上,傷口看起來細小,傷害卻大。而我打她,不過是皮外傷。父親,都是她不好,你要狠狠懲罰她,為我做主啊!”
班穹就這一個寶貝女兒,怎麼能不為她考慮,他轉向瑤光:“禧平畢竟是即将成神的人,萬人矚目,備受期待,算起來她也算是你的前輩,你怎麼能以下犯上呢!”
圍觀的人見班穹來了,越發谄媚。
“太不把前輩當回事了。”
“這種人就是成了神也是禍害,根本沒有仁愛之心嘛!”
“神學院的門檻也太低了。”
一般人遇到班穹指責和圍觀者施壓,氣勢上就短了一截,嘴也跟塞了瓢一樣,氣急了又支支吾吾說不清事。
可瑤光不一樣,越到了危機時刻,她的思維就更加活躍。
瑤光從腰間抽出一塊棉帕子,将頭一扭,迅速示弱,她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再轉頭時,已經換了副面孔,柔弱又惹人垂憐。
“對不起班大人,禧平大人,我不是故意打人的,我隻是一介小仙,終年辛苦勞作,身份低位,怎麼能妄圖修神呢!今日不小心得罪了禧平大人,惹得她發火,這都是我的錯,各位不用替我求情了,就讓高高在上的大人們狠狠懲罰我吧!”
圍觀群衆大部分是從仁愛堂出來了的,瑤光一番話,讓他們瞬間就代入了自己,把自己當做備受欺壓的小仙人而不是某個權貴的後人。
人群又開始竊竊私語:“天哪,她哭得梨花帶雨,這誰還能不發發慈悲。”
“班大人會秉公處理的,畢竟有一說一,她長得還挺好看的,不會是奸邪之人。”
“禧平大人,不會要仗勢欺人吧!難道真的要對這樣一個弱女子下狠手嗎?”
禧平耳聽人心變得比天氣還快,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各位,難道你們沒看到她打人的時候是多麼雷厲風行嗎?瑤光根本不是什麼弱女子!
禧平按捺不住,又推搡了瑤光一把,瑤光順勢顫顫巍巍向地面倒去。
圍觀群衆倒吸一口涼氣。
“大家都看到了,禧平就是這麼欺負我的。”瑤光捶地,哭得越發大聲:“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各位大哥,難道禧平看不起身份低位的人嗎,可她不是經常去仁愛堂做義工嗎?難道這是騙人的嗎?”
圍觀群衆又将目光放在禧平身上,禧平哪承受得住這樣的壓力,越發火大:“你竟敢裝模作樣,你壞了我的好事,我……”
瑤光哪能讓禧平說完:“那你說啊,你說我到底壞了什麼好事,原原本本說出來,讓大家評評理。”
“這……”禧平說不出口,難道她還能自爆自己逮了七個孩子在山洞大冒險,就為了找一隻貓和貓身上的仙丹?
這些孩子都來自仁愛堂,若是宣揚的到處都是,自己多年積攢的人設和正面形象,豈不是崩塌了。
不,禧平偷瞄了一眼班穹,絕不能讓父親和其他人知道此事。
“你若是說不出口,就承認是你先挑的事,你得向我道歉,周圍的大哥大姐可都要幫我做主呀!”瑤光垂着眼,嘴角壓到無限低,做出一副苦臉來。
她有用帕子掩住其他視線,專沖着禧平顯擺,嘴角似笑非笑。
禧平又要發作,父親質疑般瞧過來,周圍有無數看客,此時真是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