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推開門向賽珍珠行禮，随後禀告：“賽大人，瑤光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她來做什麼，學業已經安排了，工時也還清了，這個時候找我……難道是……”賽珍珠眼睛一亮，急不可耐道：“快請她進來。”

這是瑤光第一次來賽珍珠的書房，身為孔雀地的雙禦之一，她的書房無疑是潔淨寬敞的。

書房的一南一北有兩扇極大的木窗，北邊的窗戶上了鎖，南邊窗外中了棵郁郁蔥蔥的香樟樹，正值花期，有幾隻麻雀在樹上叽叽喳喳叫喚。

香樟淡雅的香味傳入瑤光的鼻尖，令人心曠神怡。

“瑤光，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進來可還好？”賽珍珠坐在搖椅上，悠哉悠哉道。

“托賽大人的福，過的還算不錯。”瑤光謹慎回答，她與賽珍珠并不是什麼結實的聯盟，每一句話都必須仔細斟酌。

雖然今天瑤光來的目的是告發禧平的惡劣行徑，可是賽珍珠若是無憐憫之心，将仁愛堂的孩子視如草芥，那還是按兵不動來的好。

今日隻行順水推舟之事。

“瑤光啊！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賽珍珠話音未落，一隻麻雀幼雛一個不慎跌入書房，在房間四處亂竄。

幼雛羽翼未豐，幾乎隻能飛到腰間，窗戶又高，若是無他人幫助，斷斷飛不出去。

瑤光也不嫌幼雛的叫喚嘈雜，還是面不改色，畢恭畢敬地等賽珍珠開口。

隻見賽珍珠手指略施薄力，叽喳聲戛然而止，剛剛還在桌面活蹦亂跳幼雛就被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賽珍珠起身抓住幼雛，推開窗戶，就在瑤光以為她要将幼雛放生時，她突然一個使勁，手中的幼雛瞬間化為齑粉。

随後賽珍珠将齑粉抖落在窗外，轉身關好窗戶。

“鳥叫得我頭疼！”

賽珍珠對侍女抱怨，侍女心領神會道：“奴婢現在就吩咐仁愛堂的人把這些麻雀幼雛全部捕殺，來年就再也吵不到大人了。”

賽珍珠正想點頭，見瑤光在此，又改口道：“罷了，把香樟樹砍掉，換成低矮些的栀子花。”

瑤光深吸一口氣，内心湧上一種無力感，達嬸所在的仁愛堂，與賽珍珠素來親近，從前瑤光還在還工期時，隔三差五都能見到賽珍珠來仁愛堂看望孤兒。

本以為比起班穹和禧平擺在明面上的惡意，賽珍珠能更公允平等些，現在看來，是瑤光大錯特錯了。

從前的種種，大概都是賽珍珠做戲給人看，借此塑造正面形象罷了。

真沒想到，孔雀地的雙禦方方面面都“不分伯仲”。

一想到苗裔要從這樣的人中選拔，瑤光不寒而栗。

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瑤光，你怎麼走神了？”賽珍珠不滿道：“你剛剛不是說有要緊事是嗎？說來聽聽。”

“回賽大人，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這幾日在五鐵山的一個山洞中，發現了膽礬，這些膽礬品相極佳，大人可趁早下手，以免夜長夢多。”

“膽礬？班穹不是說五鐵山上的是銅礦嗎？”賽珍珠将信将疑，在南洲，銅比鐵要珍貴多了，可五鐵山表面深紅，一看就是鐵的顔色。

怎麼會有膽礬呢？

“千真萬确，隻是膽礬在一個洞中，不顯露罷了，那個洞中四周都圍着一圈藍色的礦物。”瑤光又拿起桌上的紙筆，将洞口的位置畫了下來，“就是不知道有多大的量，賽大人還是早些派人看看吧！”

“既然洞口隐蔽，你又是怎麼發現的。”

瑤光從容不迫道：“我偷偷跟蹤了禧平和小湯，這麼好的東西，若是班穹一人獨占豈不是浪費！”

賽珍珠聽了開懷大笑：“幹得漂亮，當初班穹霸占着這幾座山頭，我就知道有鬼，從前我隻覺得這些山頭上有點鐵礦，就沒放在心上，要不是你，我竟不知道五鐵山還有銅礦。”

瑤光附和着，笑不及眼底。

賽珍珠名下有不少礦産，就是沒有銅礦，而修神用的法器和丹藥，都需要用到銅。

這無疑成了賽珍珠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