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頭上還有呆毛,一時間看得苔苔心軟軟的,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小魚還以為苔苔要打人,着急忙慌的,逮着苔苔就咬了一口。
“哎呀!”
苔苔痛呼一聲,稚英緊張地抓住了苔苔的手,看沒什麼大礙才放心。
稚英本想依着苔苔,既然苔苔不想要,那放了便是,現在看來事情可沒那麼簡單了。
“怕了吧,我水神神力無邊,你們識相點,讓我回家,我還能饒你們小命。”小魚慣會看人臉色,叉着腰盛氣淩人道。
苔苔也不管小魚是不是在蹬鼻子上臉,“家裡的糧食有限,他嘴長那麼大,多一張嘴,怕是不夠我倆吃了。”
齊齊送來的食物,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這幾天她沒去仁愛堂打工,家裡的米缸都見底了……
“你是在邀請我留在你家吃飯嗎?”稚英抓住了關鍵詞,表面波瀾不驚,内心激動無比。
“是啊,要是你沒有地方落腳,我還可以邀請你住我家呢!我還有一間偏房可以整理出來。”
苔苔向來熱情好客,難得有人來家裡做客,對方又是神明,苔苔很放心,神明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你不是對誰都這樣吧!可不是所有神明都那麼好心的。”稚英眼眸中略帶一絲懷疑,一想到苔苔很可能還邀請過旁人,他面色不悅。
“嘿嘿!”沒有啦!
“喂,你們兩個眉來眼去,到底有沒有把我水神大人放在眼裡!”小魚索性破罐破摔,把水濺得到處是,累了、氣急了就把小肚子朝天,一動不動的趴在水面,任水波浮動。
最後,還是苔苔看不下去了,勸稚英把小魚放回弱水河。
弱水河離小園子不遠,就在四神山北側,此河一路連綿至神地,但平日裡毫無波瀾,是貨真價實的死水。其水深不見底,除神明外和水裡的子孫,其餘生靈,觸之沉底,所以即便此河的盡頭是神地,也并不作往來之用。
苔苔的目光順着弱水河眺望極遠處的雲端,仿佛在陶醉什麼!
不像是欣賞風景的眼神!稚英特受不了苔苔有了什麼他未知的心思,下一秒他果斷詢問:“苔苔!你在想什麼?”
苔苔沒有回避,大大方方地說:“弱水河的盡頭是神地,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想去看看!”
“這有什麼難的,我騰雲駕霧送你去,幾盞茶的時間便到了。”稚英覺得這不是什麼難事,但對于沒成神的苔苔來說,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想法了。
出乎意料的,苔苔拒絕了:“等我還完仁愛堂的工期,我再出發不遲。靠自己的力量!”
“靠自己的力量?”雖然稚英不是很理解,但他樂意聽苔苔的話,尊重苔苔。“走過去會很遠,你一個小姑娘,還是我陪你好了。”
“考慮一下喽!”苔苔俏皮吐舌,卷起袖子拎起一旁的水桶。
正當苔苔要把小魚放回弱水河時,小魚卻突然蜷縮起身子,瑟瑟發抖,仿佛見到了什麼殺人狂魔。
苔苔頗感奇怪,定睛往水中一看,幾十餘雙魚眼睛,直直盯着小魚。
“哇哦,沒想到已經有人在等你了,快走吧!你朋友來接你了。”苔苔感慨,小魚平時人緣真不錯。
水桶慢慢往河面傾斜,過不了多久,小魚就要掉河裡了。
“苔苔說的對,你‘朋友’來接你了。”稚英戲谑着,“苔苔,往那群魚中間倒。”
小魚提着一口氣,扭動着身子抗拒,水花又揚了一地,連帶濺濕了苔苔的鞋子,最後他轉身努力扒拉住水桶的邊緣,“苔苔,我想通了,我還是當你寵物吧!”
“不行不行。”苔苔毫不猶豫拒絕道:“我家可養不起你了。仁愛堂的人已經來通知我做義務勞動了,到時候我早出晚歸,照顧不了你。”
“别啊,苔苔,我很好養的你可以三天不給我喂食,三十天不給我換水,我生命力特别頑強,真的真的。求求你!再說……你忙的話還有稚英照顧我呀!”小魚緊緊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眨巴着大眼睛,卑微哀求。
苔苔聽了有些猶豫。
稚英還在記仇,他搖搖頭,“容不下你了。”
“你怎麼突然變了一個人,萬一我們不小心把你養那啥了,怎麼辦?”
苔苔心中還是有點擔心。
“直接埋,不用吹唢呐。”
這下她可放心了,而稚英又隻會依着苔苔,沉着臉提起水桶,又把魚拎回家了。
白折騰一趟!
小魚看到他對自己闆着臉,心底也毛毛的,畢竟以後就是一個屋檐下的人了,他該不會要欺負一條小魚吧!
他擠眉弄眼地谄媚道:“稚英大人長得真是英俊潇灑。”
稚英面色不改,假裝沒聽到。
小魚也不灰心,正打算再接再厲時。
這時哼着曲走在前面的苔苔,轉過身來逗逗小魚,小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努力擠出一個善良可愛無攻擊的微笑,眼睛卻不聽使喚似的偷偷瞄向稚英。
稚英瞬間切換出慈愛又溫柔的神情,把小魚驚得目瞪口呆。
比我還能裝?
“小魚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不清楚?不過他之前說過他叫溪若耶。”
“溪若耶?這麼可愛的名字,肯定是女孩子了。”
“我覺得也是。”
要是男生的話,我可不會把他送給你當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