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英站在綠草豐茂之處,他身姿挺拔,儀态看似随和,可眼神卻透過小小的木質窗戶緊緊盯着屋内的一舉一動。
窗戶是無指婆婆無意間打開的,他雖然勸自己非禮勿視,可是眼睛還是忍不住期待能看得着苔苔。
苔苔作息規律,早起愛伸懶腰,還要運功提氣,不過她再忙也不會忘記照顧花花草草。
稚英注意到,苔苔澆花的姿勢不似常人一般拿把水壺噴噴灑灑,而是運功以氣凝水,以水成珠,化雨降落。最後這些花草的根能一直綿延至深處,随着水鑽透每一寸土壤。
苔苔她還會拿小竹簽子逐一為旱金蓮抓蟲子,并且樂此不疲,稚英先前還疑惑,這些旱金蓮長得枝繁葉茂,花朵都比一般的大上幾倍,原來是受了這樣好的照料。
苔苔回屋吃過早餐後就準備出門了……
等等,出門?
他一時有些無措,着急忙慌的蹲下身子,躲在草叢後面。
稚英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詭異,他突然很嫌棄這樣的自己,好歹也是神地的上神,鎮靜嚴肅是常态,怎麼一碰見苔苔就開始心慌意亂了。
稚英很想直接了當的地沖到苔苔面前問她。
這四年過得好嗎?如果好的話,有沒有順便想他?
否決否決!
大清早的,四年前自己不打聲招呼就離開了,四年後又一聲不吭回來了,會不會很突兀,換誰都很難接受吧!
從來鎮定自若,喜怒不外露,殺伐果斷的稚英體會到了糾結于怯懦,直讓人額頭冒汗、手心黏膩。
如果苔苔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說不定他說話都要結巴了,稚英思來想去覺得時候未到,自己狀态不佳,要不還是再等等,等苔苔出門辦完事回來再說。
“你是誰?在這幹嘛?”
稚英背過身猶豫不決時,未發現苔苔的身影已經來到身後。
湊的好近!
稚英的臉上浮現紅暈,從前他是不願意女孩子離他這麼近的。
他的心緊張的像是要從嗓子裡面跳出來。
苔苔從背後上下打量着面前這位衣着不凡卻又舉止奇怪的男子背影。
看着無端地覺得眼熟!
誰會一大早就偷偷摸摸待在人家家門口的草叢裡呢?
“你不會是來那個的吧!”苔苔起了捉弄的心思,假裝眯起眼睛,由上而下的目光仿佛帶着諷刺般審視着他。
稚英一個字都不敢辯解,心卻一涼,周圍都是慌亂瘋長的野草,自己現在蹲着的模樣有點猥瑣,特别像那些不文明的人。
“你……你誤會了,我不是來那個的。”稚英說着急忙站了起來,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
苔苔一聽聲音,倒吸一口氣,内心瞬間五味雜陳。
真的是他!那個讓自己在閉關修神時心煩意亂、胡思亂想的人。
四年了,原本以為,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你是來帶神鹿回家的嗎?”苔苔歪頭,有些驚訝他的突然出現,這裡看起來隻有神鹿和神地有些關系。“我還以為是齊齊把你叫來的呢。”
神鹿?莫非苔苔指的是四神山上那隻發狂的颠鹿?
多年來處事不驚的性格讓稚英在一瞬間就想到了拉進他和苔苔關系的好方法。
于是他清清嗓子,努力顯示出焦急悲傷的樣子。
“沒錯,我就是神地派來找神鹿的!”
稚英說完便僵在原地,内心忐忑地迎候苔苔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