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不知道蕭北燃為什麼說是他兄長,但是也沒有拆穿,順着他的話繼續說下去:“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謝甯說得極為認真,趙夫人到嘴邊調侃的話都咽回去了,她一句“兄弟情深”卡在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隻點點頭。
州府門外又是一陣喧嘩,一群身穿黑色武服的蒙面人正在忙前忙後,訓練有素,有了他們的加入,衙役們明顯輕松多了。
範西樓從草棚裡面出來,揣着袖子問旁邊的人,道:“這些是什麼人?”
那個衙役拎着一桶水,道:“這是摘星樓的人。”
“摘星樓?那是什麼地方?”範西樓問道,聽着像是一個什麼酒樓之類的地方。
“摘星樓是一個組織,很神秘,專門替人搜集信息、傳遞情報的。他們的人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這裡的規矩是交易雙方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能最大程度地保密,所以有很多人花大價錢來這裡買消息。”
“那他們為什麼蒙面呢?”範西樓又問。
那衙役斜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你可真笨的表情,道:“都說了他們很神秘,要是被人看見相貌,以後出去搜集情報的時候不就會被認出來了嗎。”
又來了一位衙役對着黑衣人的方向道:“這次赈災他們也捐了好多銀子呢,比原來朝廷撥下來的款子少不了多少。”
“他們竟這麼有錢?”
“那是。”
兩聲吸氣聲,新來的衙役很得意,覺得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壓了壓嘴角,繼續道:“我可還聽說他們做得不隻是販賣消息的買賣。”
“哦?還有什麼隐情不成?”拎着水的衙役問道。範西樓也湊過耳朵來。
新來的衙役壓低聲音:“我聽說他們人命的買賣也做。”
*
赈災接近尾聲,蕭北燃沒有剛開始那麼忙了,留在房間裡面組卷。謝甯吃完晚飯在院子裡面劈柴,劈好的柴火整整齊齊碼在牆角。他運動一會兒,額頭上冒出細汗,撈起井水一飲而盡。
仰頭的瞬間,他耳朵微動,聽見身後的房頂上傳來異動。
趙保名和趙夫人都在州府裡忙碌,家裡隻有謝甯和蕭北燃兩個人。謝甯轉念一想就猜到是針對蕭北燃的。
在京時,他在庭院深深的國公府,任何人要有行動都有顧忌。如今他孤身來到千裡之遙的東州,又忙于政務,是防守最薄弱的時候。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思及上次刺殺,不知這次來的又是何方人馬。
謝甯一眯眼睛,回頭看看還在燈下看書的蕭北燃,抄起劈柴的斧子,縱身上來房頂。
刺客全神貫注在蕭北燃的身上,沒想到有人忽然發難,眼前一花就出現一個身法詭谲的年輕人。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謝甯一斧子劈上去,勢如破竹,跟劈木頭沒有兩樣。刺客一側身後仰,堪堪避開。
刺客知道蕭北燃身邊有兩個侍衛,現在在外面施粥,沒想到身邊還有高手。他腰身一扭全力一掌拍向謝甯的後背。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氣,謝甯卻像後背長了眼睛似的輕巧躲開,沒有回頭,對着身後又是一斧子。刺客被劈中胸口,飙出一朵血花。刺客受傷,眼神瞬間發狠,猶如一頭豹子,拔出一把烏金匕首向謝甯沖來。
匕首的寒光劃過謝甯的臉,謝甯張開雙臂足尖蹬地猛地後退,避開這虎虎生風的一次攻擊。站定後右手攥住刺客伸過來的手,反手擰住,五指一用力,刺客吃痛,匕首脫手,叮鈴桄榔地掉下房子。
雖然隻有一個人,但是謝甯能明顯感覺到這次的刺客身手比上次的要強好多。由此推理,這次要蕭北燃命的人勢力更加龐大,也更心狠。他握緊斧頭,對着刺客,招招緻命。
處理完刺客,把他踢下房去。謝甯惦記着蕭北燃,打掃幹淨身上的灰塵,推開房門,卻見房間裡面一把凳子碎了一地,牆角也躺着兩個黑衣人。
而蕭北燃正站在輪椅邊上。